杂谈一夜

此文为《文豪野犬》同人文，以织田作之助为第一视角，时间为主世界观的两年前，即官方小说《太宰治与黑之时代》时间。织太cp出现有，无赖派出现有，还请各位观众姥爷注意避雷。
上图为《文豪野犬》漫画及小说插图作者春和35为2014年神奈川近代文学馆的太宰治展创作的合作插画，构图上模仿了历史上的日本文豪太宰治生前在Lupin酒吧拍摄的一张照片。
“青春”二字，蒙去上部，剩下日月，日月为明。只要有青春，就有光明。但是在光明投射后的另一面，每个人都会反观到自身的阴影。——织田作之助《青春的悖论》
回过神来，我站在一堆尸体中间。
鲜血渗进了厚实的长毛地毯，留下一片深褐色的印记，正在渐渐挥发，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墙上印着复古的卡其色墙纸，颇为少见的夏椿花的图案已经随着岁月和尘埃的侵蚀而模糊，只有镶着金边的花瓣还能借着台烛的火光映出星星点点的白金色。血污呈飞溅状打破了墙纸雍容华贵的平衡结构，使本来是雪白无瑕、优雅高贵的花瓣变得触目惊心。
即便如此，这个房间比起这栋宅子里的其他房间来说也已经是朴素得多了。大厅金碧辉煌的双排螺旋楼梯，吊顶的水晶灯也华丽得有些夸张。每一个房间都大得吓人，这里面即使充斥着数百的佣人女仆也不会觉得拥挤——这栋别墅的主人想必是非常富有的吧。拜其所赐，我光在里面跑来跑去就费了好大的功夫，再加上解决掉这么多的目标，我的体力也快是消耗殆尽了。站在遍地都是尸体的房间里，肚子不适时宜地发出了一声抗议。
我小心翼翼地踏过尸体——并不是我胆小什么的，我只是怕踩到谁的胳膊会将我绊倒。对着门的那面墙上有一扇不大的窗户，窗子对着打开，都冲外张着，窗帘没有生气地垂到临窗的桌子上，也因此被溅上了些鲜血的痕迹。比起整栋宅子的欧式装潢，这张桌子却意外的有些日式风格，矮小方正却又给人一种结实可靠的感觉，静静地倚着窗子。我一边想着这附近有没有吃拉面或者咖喱饭的地方，一边走了过去。
桌子上胡乱地摞着几本书，每一本都是密密地用米黄色的线装订得整整齐齐，硬质的封页上用烫金的打印体英文字母标识着书名。但是有两本书却是用朴素的褐色油墨和浅色的软纸包装的，但是书脊很厚很硬。或许这本书的主人在被杀之前还在这张桌前看这本书吧，其中的一本被打开到了某一页，另一本斜着搭在那一页上，封底冲上，上面没有出版商或者商品编码，甚至连一些华而不实的花纹都没有，很明显这两本书不是什么交给出版社批量印刷的便宜货，大概是世间仅有几本的藏书吧。我拿起了合上的那一本，翻了过来。
书名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意思，就像打过一次招呼第二次也未必能记得起叫什么的那种公司里新来的小职员一样。居中的位置，竖着写了一个汉字的「上册」，紧挨着的是作者的名字。或许这两本书可能是整栋宅子里唯二的两本日文书籍了，我想。我随意地翻开看了看。书的内容不同于它朴素的封面，十分引人入胜。就连整天疲于各种暗杀和任务的我，也不由得睁大眼睛细细地阅读起来。书中描写的主人公们给人一种非同寻常的真实感，好像他们就生活在我生活的城市，走在我们生活的街道上，只要一出门就能碰见他们一样。剧情和描写穿插得恰到好处，时而紧张时而舒缓，既不像散文诗似的平白无故地堆砌华而不实的辞藻，也不像军事论文那样一丝不苟又乏味。我沉迷在故事里，一时间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也忘了自己身边令人作呕的尸臭和血腥味，就那样站在桌边，一口气看完了一整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