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 苏 鲁 烧 烤(2)

“因为人眼接收不到那个波段？”
“那么为什么呢？”
“因为晚上就该睡觉？”
“万一被野兽袭击呢？”
我想了想房东大姐那副凶悍的样子，点了点头。
“有道理，白天也可以睡觉。”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晚上会发生一些事情，最好不要让人类看到，或者不能让人类知道，或者说人类就没有资格知道一些事情？”
“你是说人不能夜视，是因为某种进化机制在保护人类？”
“知道的太多不一定是好事。”
我想了想前女友跟我分手之后还要告诉我其实我被绿了的事情，点了点头。
她没必要告诉我被绿的了，就单纯说嫌弃我是个穷逼那该多好。
“所以你说两小时没车过，是因为黑暗中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谁知道呢？你看不到的地方，你怎么知道在发生什么呢？”
我想象了一下，在一个看不到的地方，厚道的老板和胸部厚道的老板娘正在发生什么，突然兴奋了起来。
“这就跟睡着一样，你的意识依然存在，但是那一段记忆空间时间都不存在了。”
“对，但你还是知道自己在哪。你睡着的地方和醒来的地方是同一个地方。”
我回想起自己被绿了之后去买醉，醉在酒吧，醒来在垃圾堆旁边，这种意料之外的生活确实不很常见。
不过比起苏醒空间的随机性，我钱包的空间位置无法掌控更让我恐惧，醒来后我发现我钱包没了。
“所以我并不总是知道世界在发生什么。”
“网络会给你提供你可以知道所有事情的幻觉，但实际上你什么都不知道。”
“比如你都不知道你的工作有什么意义。”
“对。”
“其实所有人都觉得你的工作没有意义。”
我开始用存在主义安慰这个虚无主义的哲学系教授。
小王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应该是在考虑和我绝交，但远处突然遄动的车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时候我的手机收到一条推送，XXX国道出了重大车祸，堵车两小时。
我把推送给小王看，小王哼哼了几声，开始扫烧烤摊的二维码付钱。
我喊了老板几声，老板一个人跑了出来，脸上又被抓过的痕迹。
小王说得对，我确实没法知道目力之外到底发生了什么，老板这是又被家暴了。
我和小王离开的时候，老板的摊位上已经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和喧嚣。
但在过去的两小时里，确实是只有我和小王坐在那里，说着毫无价值的话，打发着毫无价值的时间。
想到堵车的国道上有着更多的人虚度了时间，我的心里便十分敞亮。
我喝了酒，小王开着车，一会儿我就睡着了，醒的时候是小王告诉我到了。
我回到了只有一张床的房间里，倒头睡着，醒来在熟悉的地方。
我确实不知道隔壁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房东大姐在干什么，整个世界对我来说就是鱼缸外的世界。
但似乎对我没什么影响，当我把昨晚吃的鱿鱼整个冲到下水道的时候，我对这一点尤其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