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辫儿的涅槃生涯（五）(2)

张云雷缓缓抬起头，目光交汇那一瞬间九力连动也不敢动，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就这样愣愣地看他撑着拐棍走出了门，他倒吸了口凉气，颓坐在门口。
这家烤鸭店就在三庆园旁边，杨九郎要了两只烤鸭两份饼，嘱咐人烫了壶梅花酒。张云雷问了伙计，恰巧九郎被看到了，张云雷索性把手一伸。
“快快搀扶我来。”
“得令呐。”九郎忙奔了去接过伙计的位置扶人坐下。又是倒酒又是给人卷烤鸭，就差没亲手喂进去了。
“我不要那么多葱丝，你放点甜面酱。”
“好嘞，还满意吗老佛爷？”
“凑合吧，小翔子，再帮我卷两片。”
“去你的吧。”说是说着，手上却没闲着，一点一点按照角儿的要求仔细弄了起来。
“上午怎么样？”
“快别提，谁拿队长当人呢。倒是年龄最小的看上去最傻的懂事。唉，你呢，去过红酒厂子了？”
“潜伏了一上午，真让你说对了，张鹤帆确实去那儿了，见了几个客商，那人叽里呱啦说着日语，然后拉走了几箱酒，我没听懂，只记得师父以前从来没跟这个人做过生意。”
“这么些年，他胆子越来越大了。要只是红酒就算了，就怕里边藏着别的买卖。”
“辫儿，你打算怎么办？”
“难啊，现在八队的卖票这么少居然还能维持下去，张鹤帆为了邀功，肯定得做点别的生意才能贴补，这事师父不可能不知道，至于有多少进了他的腰包全凭他的良心了。队里昨天才上座十几个人，谁演下来都是垂头丧气的，士气这么低落，还禁得住我再去折腾他？现在不是和他斗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演出，先把我的日程排满，给师弟们一点信心。张鹤帆那边能让一步就让一步吧，就是你和九涵可能要受委屈了。”
“可是这样你太辛苦了，大病初愈怎么禁得起连轴转呢？好不容易才吊回来的命，伤口还没愈合呢。”
“不要紧的，我有烤鸭啊。”张云雷打断了他，举起筷子冲他笑了笑，大口嚼着沾满酱汁的烤鸭。九郎看着他的吃相心里一直纳闷，明明这么豪放的东西，为什么他家角儿吃起来看上去这么文雅呢？
“你别忘了，狼崽子喂不饱。”
“是得找个和他旗鼓相当的盯着点，最好是演出部的。”
“李九春怎么样？咱们和阎鹤祥老交情了，去求求他，应该不会拒绝的。”
张云雷仔细想了想，似乎很有道理，可是当他看见九郎的小酒窝的时候突然一撂杯子。
“你不许惦记他！”
张云雷回到家时，老郭正给窗台上的秋海棠浇水，他上去一把抢下来水壶，对着花一通乱喷，郭德纲手忙脚乱跟在后边抢回来水壶：“哎哎哎，别再把它浇死了，我好容易侍弄的这些花。怎么了，少爷，又跟谁呛火了？”
张云雷把水壶一摔，冲师父埋怨道：“师父，您干什么呀，让我当队长偏偏给队里放了一个权力那么大的亲戚，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郭德纲看着小孩的样子万分嫌弃，说道：“你瞧你瞧，没出息的玩意，在外头碰了一鼻子灰还好意思回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