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霄汉×何九华】黄粱一梦(7)

“鼻烟。”
“鼻塞了？”郭霄汉听何九华鼻音重，他平时也不吸那个东西便随口一问。
“嗯……找到了！”
何九华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鼻烟壶，晶莹剔透，壶形圆润，似乎还雕着梨花的花纹，像玉，很精致。郭霄汉看那鼻烟壶的眼神暗了暗。何九华拿着吸了点，打出一个喷嚏，鼻塞便好了不少，随之钻入鼻腔的药味又让他皱起眉头。
“来，喝药……”
何九华截过话头，拉着郭霄汉聊别的。
“这个鼻烟壶是我以前一个老戏迷送我的。”
郭霄汉知道何九华扯开话题想逃吃药，他完全可以不理，但是他顿住了。
“老戏迷？”
“对，我以前不是在这里唱的，这个你应该听说过吧？”
“知道，您以前可是暨阳城的名角呐。”
“别奉承我了，早没名没姓了。当年我刚小有名气的时候有一位有钱人家的少爷捧我，常给我送东西，不说有多贵重，都是一些小玩意儿，但无一不合我的心意，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他。有一回我鼻炎，后台大家都说没问题，听不太出来。那场唱完，他送过来这个鼻烟壶，拿到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听出来了。自那之后我只要一鼻塞就会拿它通鼻子，很有用，味道也很清雅。”
“知音？”
“算吧。”
何九华离开暨阳城的时候什么都捐了，就留下了这个鼻烟壶和一包鼻烟。
“我记得那个少爷姓郭，叫郭晗，但是后来家里产业被日本人强占了，郭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也就渐渐听不到他的名字了……”
郭霄汉垂眸看着何九华的柜子，认真在听却不敢抬头看他，听到郭晗两个字的时候手心里具是冷汗，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说起来，老汉，你也姓郭，你家有没有什么亲戚叫郭晗啊？你看什么呢？”
“没有，你的柜子上这个锁挺好看的。”郭霄汉发现何九华没认出来松了一口气。
“不就是一把普通的铁锁吗？”何九华把鼻烟壶放回柜子里，端详了会儿那把锁，也没看出哪儿好看。
“走，喝药。刚好，刚刚还烫呢，现在温了，直接喝吧。”
郭霄汉又把药端到何九华面前，何九华面前是郭霄汉，背后是自己的柜子，无处可逃，只能认命又干了一碗难喝的东西。
4.
新春将至，班里坐科的孩子们都被家长领回家过年去了，只剩了芳芳一个小孩。院子里还没贴春联挂红灯笼什么的，冷冷清清的。
何九华也闲了下来，老秦要忙着带孩子，不像何九华每天温习一遍基本功唱两句之后就能搬张躺椅在后院里晒太阳了。有何九华一个人刺激他也就够了，后来连郭霄汉也搬了张躺椅跟何九华一起晒太阳聊天看书。
许是晒了好几天两人晒无聊了，何九华突然想到郭霄汉来了这么久，跟大伙儿也有个七八分熟了，唱得也不错，不如给他办个票友主场。郭霄汉一听就拒绝了，说不想抛头露面。何九华说他奇怪，别的票友听到这不得开心地一蹦三尺高，他就见过郭霄汉这一个一点都不开心，直接严词拒绝的。于是最后折中何九华带着郭霄汉扮上，去练功房里，他陪他唱一段儿，唱哪段郭霄汉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