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霄汉×何九华】黄粱一梦(4)

前院的松树被清晨的露水滋润地青翠欲滴，一阵风过，松枝轻摇。
听，是花开的声音，在心田。
3.
“华叔华叔，明天会是小郭先生带我们去吊嗓子吗？”
何九华手里拿根树枝，时不时打下路边的枯草，踢一脚路上的石子，领着孩子们往湖边走，二柱小跑到他身边就问了这么一句，眼中满是期待。
“不会。”
何九华好奇得很，那天郭霄汉到底给这几个孩子灌了什么迷魂药，这几天一个个每天轮流来问他明天会不会是郭霄汉带他们吊嗓子去。
二柱失落地离开，跟另外几个孩子说了之后大家也都有些泄气。何九华看了他们一个个丧气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郭霄汉这么受欢迎他都有点嫉妒了。一个不知道怎么哄孩子的人却意外地招孩子喜欢，也不知道该替那人高兴好还是难过好。
“你们有什么想问小郭先生的直接去后院找他不就好了吗？”
孩子们都欲言又止心虚地低下头，手攥着身上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衣服衣角，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们不敢去打扰小郭先生。”
何九华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郭霄汉立在屋檐下微微仰头看着外面冬雨淅淅沥沥的身影，一袭黑色的长衫，像前院那棵老松，又像云雾缭绕的种满了茶树的茶山，只看一眼便觉恍若隔世，便觉他手里应捧一本书。
何九华没有察觉到自己嘴角那抹若隐若现的笑。
他回过神，搓了搓二柱的头：“傻小子，这有什么好怕的，小郭先生又不会吃了你们……罢了罢了，我让他明天来带你们。”
“真的吗？”
“真的。不过别让班主知道，不然到时候又要说我偷懒懈怠。”
“好！”
几个孩子抱住何九华又蹦又跳，开心得不得了，今儿吊起嗓子来也都比平时更买力气。辽阔无垠的湖面上冬风悄然掠过，撩起浅浅的波纹，干枯的芦苇也随风摇摆，似为湖边未来角儿们起舞。
回了班子，何九华忙着各种各样的事，到了晚上睡前才记起跟郭霄汉说明天带孩子的事，郭霄汉听完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问他明天是有事吗。
“没有事，就是那群孩子喜欢你，想你去。”何九华缩在被子里，就露出一双眼睛，声音闷闷的。
“老汉你上次给他们灌什么迷魂药了，一个个都这么喜欢你？”
“嗯……可能是因为上次给他们讲了个故事没讲完。”
“什么故事？”
“日本的一个神话故事。”
何九华来了精神，裹着被子坐起来，往床沿那儿挪了挪。
“你也给我讲讲。”
“就是说呀，从前有个书生，在树林里遇上了一个小狐狸变的人，书生问小狐狸他叫什么，小狐狸说……”郭霄汉顿了顿，“明天告诉你。”
他笑着收起桌上自己的东西，吹灭蜡烛，脱了外衣也钻进被子里。窗外微弱的月光洒了一把银辉入屋。
“然后呢然后呢？小狐狸第二天告诉他了吗？”
何九华问了好几句郭霄汉都不回答他，他仔细一品才反应过来，郭霄汉是说故事明天告诉你。他气鼓鼓地躺下，一卷被子，背对郭霄汉的方向闷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