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霄汉×何九华】黄粱一梦(2)

“班主谬赞。郭先生好。”何九华躬身向郭霄汉作揖。
“您好。”郭霄汉亦作揖回礼。
何九华与郭霄汉客套地寒暄几句便带孩子们去练功房里了。
班主说他们这个乡下戏班子地方小，屋子少，腾不出像样的屋子来，得委屈郭霄汉和何九华挤一间房。郭霄汉倒不介意，全看班主安排。
另一个长衫男子把行李都交给郭霄汉之后叮嘱几句便离开了，班主找人带他去放置好行李，参观熟悉各个院落房子。
2.
何九华听说这个郭少爷是个念过书留过洋的，不敢懈怠，叫人小瞧了，也不想让他住得难受，趁着午饭的间隙去把自己的屋子收拾收拾，抽出自己床上垫的褥子，铺在临时搭的床上。
何九华偷偷仔细观察了几天，这个郭少爷话不多，读书看报写文章，偶尔跟他们练练功吊吊嗓子，常常泡一杯普洱能在窗边坐一个下午。郭霄汉异常深沉，却看不出是有什么心事，总感觉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自从郭霄汉来了之后，餐桌上的荤腥多了，就连烧盘茄子都会放点肉末了，虽说班主不让多吃，但孩子们还是开心得很，闻个味儿也是好的。
自然孩子们没有想那么多，将荤腥和郭霄汉的到来联系上，以为是班子总算有了起色，班主有富余给他们加餐了。可何九华不一样，毕竟班子里的演出赚多少他门儿清着呢，特地去问了班主才知道郭霄汉不仅给了钱，还给了不少。何九华虽说感谢郭霄贤这样让孩子们吃上了好东西，却也不喜这样像施舍乞丐一样给钱。
何九华本来以为到郭霄汉离开他们都不会有太多交集，直到那天何九华起晚了。
年底活儿多，他前一天连着辗转三个村子演了三台戏，沿途颠簸，湿冷的风呼呼吹，都往骨子里钻，演完脑袋昏昏沉沉的，回来了倒头就睡，忘了让班子里另一个常跟他搭档唱小生的秦霄贤帮他带孩子们早上去吊嗓子。他第二日在床上辗转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地记起自己忘了什么。他猛然坐起，坐在桌前看报的郭霄汉转头疑惑地看向他。
“小郭先生，现在什么时候了？”
“9点多。怎么了？”
“完了完了……”何九华急匆匆地套上衣服，一边穿鞋一边往外跑。
扫院子的老李看到何九华一阵风一样地跑过，便问了句：“什么事这么急啊？”
“带孩子们去吊嗓子！”
老李张了张嘴，刚想问今天早上不是练过了吗，何九华就拐过转角，消失在老李的视野里。老李摸摸自己花白的头，疑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或者听岔了。
“怎么这么急，出什么事了？”秦霄贤正盯着孩子们练功。
“我起晚了，没带他们吊嗓子呢！”
“早上小郭先生不是带他们练过了吗？”
“啊？”何九华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满面迷茫。
“他没同你说吗？”
后头有孩子往何九华这儿瞥，还转头跟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小声偷笑。
“大柱和二狗笑什么呢？腿掰直了。”秦霄贤给这俩一人一记竹板。
二柱捂着屁股嗫嚅道：“华叔的鞋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