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霄汉×何九华】黄粱一梦(3)

何九华看了眼自己的脚，匆匆把鞋对调过来，离开练功房往回走，憋了一肚子气，就觉得郭霄汉是故意的，现在说不定他在偷笑呢！他沉着脸推开房门，郭霄汉还在看报，茶杯上氤氲着水汽，房里飘满了茶香。
郭霄汉见何九华面色不善，便放下报纸，给何九华也倒了杯茶，摆在桌上推向他。
“喝吗？普洱。”
何九华的闷气还没出击就跌在了棉花上，他被茶香引地坐下小抿一口，原本打好腹稿的质问出口却成了“你早上带孩子们去吊过嗓子了？”
“对。”
“刚才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也没问，还跑那么快。”
何九华放下茶杯，脸上爬上淡粉的云，轻咳几声掩饰尴尬，借茶转移话题。
“茶不错，香气袭人，味道温润回甘，是哪里产的普洱？”
“云南，几棵长了百年的茶树上采的茶，藏了四十年了。”
“要是能有杭白菊同泡，那滋味必然更加动人。”
“不用杭白菊，普通白菊也是很好的。”
……
郭霄汉顺着何九华的话头说下去，能跟他聊上几句茶他也挺惊异的，但仔细一想何九华以前也是暨阳城里的名旦，必然是喝过好茶的。而何九华难以置信他和郭霄汉竟然聊得来，发现他并不是什么孤高的人，平日话少大概真的就是没什么话要说，没有什么看得起看不起，高高在上的说法。何九华心底那点偏见也被这场聊天消解了不少。
两人聊着今年的春茶，往前院去，远远的就看见秦霄贤怀里抱着个小女孩，小女孩脸圆圆的，咬着自己的手指，见何九华和郭霄汉走近，怯生生地看着他们，往秦霄贤怀里缩了缩。
何九华主动上前逗小女孩：“这不是芳芳吗？今年又要在我们这里过年呀？还记得我吗？你九华哥哥。”
芳芳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哥哥，秦霄贤向她点点头，她才轻声说道：“记得，九华哥哥好。”
秦霄贤又给芳芳介绍郭霄汉：“看看这个哥哥，也跟九华哥哥一起唱戏。”
郭霄汉对着小女孩内敛地笑了笑，小女孩却突然红了脸，悄悄对秦霄汉耳语。
“小郭先生，芳芳喜欢你，要不要抱抱她？”
郭霄汉接过像糯米汤圆一样的芳芳，芳芳红扑扑的小脸蛋像水蜜桃，脑后用红绳扎了两个小辫儿。
“小姑娘挺可爱的，长得也好看，像哥哥。”
秦霄贤闻言骄傲地笑着。
“就是脑袋大了点。”秦霄贤补充道，“打娘胎里出来就这样，别看脑袋大，但也没比别人聪明多少。”
原本星星眼看着郭霄汉的芳芳虽然没听懂他哥说了什么，但是隐约觉得没说什么好话，委委屈屈地扫了眼他哥，头埋在郭霄汉胸口不想理他哥。郭霄汉则有些不知所措，他还没遇上过哪个小姑娘这么抱他，也不会哄孩子，只能轻拍她的背。
何九华看出郭霄汉的僵硬尴尬，就顺手过去接过芳芳哄她。
“别听你哥瞎说，咱们芳芳最可爱了，来笑一个，芳芳笑了春天后院的花才会开……”
郭霄汉递去一个感谢的眼神，何九华也回应了一个浅笑，不似初见时那么疏远，仿佛带了初春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