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霄汉×何九华】黄粱一梦(13)

他们在车上过了重重关卡和检查才进去，进去之后一开道具箱，却发现芳芳竟然躲在里面，秦霄贤气坏了，本来早上找不到芳芳就急得要死，没想到她躲在道具箱里一起来了。乐队的几个先生只能安慰他说日本人给他们这地方休息准备，看上去像是懂点戏的，应该不会想要他们的命，肯定能安全回去，不要急，待会儿演砸了才怕是真的回不去了。但秦霄贤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也不敢扰乱别人的情绪，愣是憋着。
郭霄汉借口如厕，出去转了一圈熟悉地形。他能活动的范围很小，到处都有人在巡逻，阻止他们乱跑。
大家在担惊受怕中挨到了晚上演出，郭霄汉留在休息的地方看杂物还有陪芳芳。芳芳似乎还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是看大家都很凝重的样子，觉得自己犯了错，也沉默着不说话。而经过郭霄汉一下午的暗中观察，他大概看出来了巡逻换班的规律，加之之前获得的一些情报，他就等晚上他们演出结束溜出去了。
演出有惊无险地结束，加藤留他们住一晚再走，他们不好推拒，只能安分回休息的地方，睡在柔软的榻榻米上却没人能安心睡着，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撩拨他们紧绷的那根弦。
另一边，郭霄汉穿着日军的军服，擦干手上的血，套上白色手套，提着一个大皮箱，匆匆往回赶。
有人半夜来找加藤议事，暗杀的事提前被发现了。
他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戏班的人被团团围住，全部被押走了，枪支的金属光泽在夜色里是那么刺眼。
郭霄汉无力地跪在地上，满目绝望，只能默默看着这些胜似亲人的朋友一个个倒下，面目全非，他甚至连自己的爱人都保不住……
不对，他没有看到何九华，连芳芳也不在。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往厕所的方向跑去，在去厕所的路上的草丛里发现了抱着芳芳，缩在里面的何九华。他拨开草丛时，差点被何九华手里的钗子戳中。何九华认出郭霄汉之后非常惊讶，但没有时间给他多问多想，郭霄汉把芳芳塞进箱子里，让何九华也穿上日军的衣服，不要说话，低头跟他走。过关卡时，何九华听着郭霄汉一口流利的日语惊得说不出话来，背后都是冷汗。
他们一路逃出城，烧掉日军的衣服，把芳芳抱出来。
何九华不敢靠近郭霄汉，他看不透这个人，他以为他的深沉是因为家里的产业被日军强占而家破人亡，但刚才的一切都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你到底是什么人？”
“加藤是日军那边很重要的一个关节，他唯一的入手点就是喜欢中国戏曲，我被派来戏班卧底，目的就是刺杀加藤，为了国家大义。”郭霄汉语气冰冷，他放弃了解释，他不想让何九华痛苦，要恨就让他恨自己恨得彻底一点好了。
“所以，都是假的？”何九华颤抖着，哽咽着，只要郭霄汉一句否认他就一定信他。
“对，郭霄汉这个名字也是为了任务编造的。”
郭霄汉的心在一阵阵地绞痛。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和芳芳？”何九华抱着最后的希望，明明眼泪都要溢出来了，但就是倔强着不想它落下。
“为了减轻心里的负罪感。”郭霄汉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公事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