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光切】蹈火(3)

鬼切扣紧手中刀鞘跟在他身后，盯着前面人的白发看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又下雪了。但身侧的鼎沸人声并不因飞雪减弱半分，孩童们嬉笑打闹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已经很久没身处喧闹人世的他有些不太适应，正准备说要不去个人少的地方，源赖光就先一步开口了。
“到了。”
啊？到哪了？
“老板，两份惠方卷。”
“谢谢您啦，新年吉祥！这是您要的惠方卷，请拿好！”小铺老板十分热情，因为说话而呼出的白气转瞬便散在背后温暖光影之中。
源赖光自己拿过一份，转头示意鬼切去接另一份，“听人说，这是京都最好吃的，带你来试试。”
“这是寿司吗？为什么没有切开……”鬼切拿着分量十足的寿司卷满脸苦恼。
“因为它代表着好运和缘分，如果切开的话，就把缘分和运气也切断了。不过这种东西只是百姓们的美好寄托而已，你……”源赖光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鬼切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小巷中两个正在打斗的身影，竟然还是一人一妖。
“过去看看。”
二人穿过人群靠近，这才发现原来地上还坐着一个似乎是受伤了的妖怪，手边散落着不少羽毛，也许是鸟类。看到光切二人靠近，她似乎极为害怕，低着头一直往墙角躲。
鬼切想了想，走过去蹲下，把手里还没吃过的惠方卷递给她，“我也是妖，你不用怕。”
“谢……谢谢。”妖怪像是真的饿了，接过寿司卷就吃了起来。
“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小妖怪应声抬头，却看见那个想杀她的阴阳师朝这边扔了张看上去很厉害的符咒。她急着想开口提醒，但嘴里还有没咽下的食物，说话也说不清楚，慌乱之中连伸手将人拉开都忘了。
鬼切见她这样觉得奇怪，“怎么了？”话音刚落，身后便是一声清冷刀鸣。他匆匆回头，映入眼底的是源赖光执刀的背影，白衣白发凛冽如故，而地上躺着张碎成数片的符咒，“不知是哪位老师，竟然教学生偷袭之道？”
“这个家纹……源氏？！”黑衣的阴阳师认出了源赖光胸前刺绣的家纹，立刻变了脸色。
“他想要我的黄金羽，我告诉他我的已经被拔走了，他不信，就要杀我。”
黄金羽，相传只有以津真天一族才能生长，但这样美丽的羽毛却招来了人类的贪念，近年里大肆捕猎，导致它们几乎灭族。鬼切攥了攥拳头，起身站到源赖光旁边。
“我从来没伤过人，求你们救救我。”背后那只幸免于难的以津真天语气诚恳。
“源氏不是最恨妖怪吗！再说，那么多人都杀过以津真天，我只是做了跟他们一样的事罢了，凭什么说我错了！”阴阳师一边喊一边施咒弹开与他缠斗却始终处于下风的另一只妖，话音未落就想布阵逃跑。
但他终究没有跑成，因为源赖光在出刀时划好的法阵先一步亮起，“源氏的确憎恨妖物，但这只以津真天身上没有怨气，她没有伤过人。”
鬼切心里一动，抬头去看那人的神情，“源赖光，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