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铃 · 1 [阴阳师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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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无月，无星。无风，无影。
浓密的云层垂下，几乎挨到屋檐。极度黑暗的屋内，一名男子在沉睡着。
明明是没有一丝光线，但他的长发从枕侧铺撒开来，却泛起隐隐约约的白色光晕。
哗啦——
屋门被推开，一道长影立在门口，停顿了一会，才缓步迈入室内，关上了门。
来人盘坐下来，在塌前沉默注视了很久，才探身准备点燃烛火。
然而在他起身的一瞬，榻上之人握住了他的手腕。
电光火石之间，来人左手握在腰间短刀之上。他凝神等待着，绷紧了腰背与臂膀，甚至被握住的手腕也不自觉的轻颤了一下。
然而那只手很快松开了。
来人缓慢的坐了回去，放松了浑身的紧绷，他转过头，看向榻上。
隐约光晕投在来人的眼瞳上，泛出一层殷红的颜色来。
榻上人在睡梦中似乎有些不安，眉头紧皱，一滴不易察觉的汗珠从额角渗出，缓缓滑入雪白的鬓角。
意外的呈现出日常罕见的脆弱来。
来人垂头看向刚才被握住的手腕，随后从怀中取出手帕，轻柔的擦拭那男子的额角。
“大人。”来人收回手中丝帕，出声唤醒男子，“大人，中军联络信使已到，正在院内等待。”
榻上之人眉头渐松，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来人。
“是你啊，鬼切。”他笑了笑，低声说道。
鬼切有些没听清，侧耳向前探身，“您说什么，大人？”
流光一般的长发随着主人的行动而缓慢向后向上流淌，在一片无尽的黑暗，在无限深邃的夜里，在这个安静的房间中，鬼切忽然在这一刻真切的感受到源赖光大人散发出来的暖意，那种刚睡醒的带着某种莫名香气的暖意，而这气息从极为熟悉之人的身体上传来，使得鬼切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嚓——
豆大的烛火点燃，一片昏黄的光线从鬼切的身侧燃起，驱散了一室莫名的黑暗。
一截修长的手臂从鬼切身侧缓缓收回，源赖光半坐了起来，被褥从胸前滑落，他并不在意，支起手臂在额角处揉了揉。
“中军联络信使……我记得，十天之前遣过去的？“
源赖光低头沉吟，另一只手却并没有停下在额角按揉的动作。
鬼切并未答话，此刻大人并非真的在询问，只是在理清脉络。跟随这些年，他也越发的熟悉了源赖光大人的各种习惯。
“穿的还是鸦青信使服？”沉吟良久之后，源赖光忽然问了一句。
“是。”鬼切低头应道。
随后室内重新陷入沉默，烛火偶尔的噼啪一声，显得格外的清脆。
鬼切低垂着头，视线所及是昏黄光线下自己模糊的影子铺陈床榻，以及……交叠膝上的双手。
烛火点亮之前，大人的长发扫过手背，那凉滑的触感似乎有了形体，仍停留在皮肤上。
“……遣他下去吧，今夜就不见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源赖光轻笑了一声，单手撑住额头，食指轻柔的玩弄着鬓发，“……有趣。”
“是。”虽然并不知道源赖光大人想到了什么，但鬼切仍是恭谨的屈身，随后站起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