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过尽千帆皆不是（上）(6)

“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离婚的话，真的是气话，不是当真的。” 
“行，我就信你一次，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少沾染，你知道我立的规矩。” 
“诶，我知道，我不敢。”张云雷眼里含着泪，一个劲儿地点头。
“走，回家。”师父拉起姐姐出门，在门口甩下一句，“这顿打给你记着，季忻回家以后，你自己到我这儿来领。”
季忻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没人知道她的踪迹。张云雷每两个小时拨一次她的号码，永远是关机状态，他跑去季忻原先工作的地方，常去的咖啡厅，去找仅有的几个他还知道的朋友，全都没有。两天两夜过去了，季忻音信全无。
张云雷疯了一样一个人开着车在路上乱走，盼着能在哪个角落看见她的影子，突然又觉得可笑，她现在哪里有力气上街，才没了孩子，她连走路都不稳吧。 傻丫头，你去哪了。我怎么会跟你离婚呢，我只是忙，忽略了你，忍不住跟你发脾气是我不对，咱们原先也不是这样的。我们才结婚的时候，总是腻着我，缠着我，没告诉过你，我很想那些日子。
他颓废地坐在车里，不想上楼回家，实在冷清地可怕，习惯了季忻的温存，猛然失去，觉得那个房子像冰窖一样散发着彻骨的冰凉。 手机屏幕闪过一片光，竟然是季慷的名字，手指紧张到划不来屏幕。
“小慷，你姐在哪？”
“姐夫……”季慷还愿意这样叫他，像电击一样穿了张云雷的心。
“姐夫，你救救我姐吧。她一直发高烧，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就抱着你俩的结婚照哭。我姐已经烧迷糊了，不肯去医院，你救救她……” 
张云雷什么也顾不得，直奔季慷给的地址，在那里见到已经神志不清的季忻。 抱着全身滚烫的人赶去医院，那张照片还好好地躺着她怀里，青白的脸上泪痕交错。张云雷联系了安静的私立医院，总算安顿下来。 
医生忙了大半天才有时间出来骂张云雷几句，在外说一不二的人，只得听着。
“谢谢你，还愿意管我姐。那个，你签字了吗？”小慷被这场面吓到，生怕姐姐有什么闪失，在休息区坐了几个小时才开口说话。
“我不会签的，那份协议我早就撕了，扔在澳洲的酒店里。小慷，我知道，你姐一定恨死我了，你也讨厌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地季忻，不再让她受委屈。”
“我姐从小到大受了好多委屈。你也知道，我爸总是打她，我妈不敢管，可她从来都忍着不哭。只有你让她哭得那么伤心。 张云雷，你放她一条生路吧。我的留学申请通过了，我带我姐走，绝不会给你找麻烦。她从来不报复，不会摸黑你的。” 
“我会让季忻回心转意的。”张云雷说完起身进了季忻的病房，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让人看了肝肠寸断。
他洗了热毛巾，一点点擦着季忻的脸，擦净泪痕，青黑的眼眶，灰白的嘴唇，眼前的一切像钢针一样一下下扎着他的心。 举着那张季忻视若珍宝的照片看，张云雷只觉得心脏停跳了一般。那张本不算结婚照的，只是摄影师随手拍下赠给他们的小礼物罢了。装裱豪华的摆拍留在家里书房的某个不常用的抽屉里。季忻只喜欢这一张，一直留在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