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过尽千帆皆不是（8）

“我没事儿，痛经而已，包里有止疼药，吃了就好。”扶着他的胳膊借着力，一点点站直身体，小声说着，“我回公司了。”
“都这样了，不要命了，回家。”张云雷不由分说，把人打横抱起，塞进车里，开车把人送回公寓。
再不想让她走一步，抱着下车一路之送回卧室的床上，帮她脱了鞋子，褪下外衣，用被子把人包住。“你这有退烧药吗？吃了药先睡一觉。”
“客厅柜子里。”
季忻说完突然有点后悔，可张云雷一刻没停已经出去找。柜子里放了几样常用药，不难找的，只是突然瞥见几瓶喝了一半的酒，旁边挨着放了安眠药，他看了一惊，可如今有惦记还在发烧的季忻，来不及想别的，取了药给她倒了温水送到床头。
“先把药吃了，发发汗就好了。”
季忻没精神理他，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吃了药，缩进被子整个人蜷起来，忍着腹痛，没有一点睡意。
“肚子疼？”季忻的老毛病了，他是知道的。家里找不到热水袋，连张暖贴都没有，他试着掀开被角，搓热了手掌捂在季忻的冰凉的小腹上。她一言不发，皱着眉，实在太累，身体感到一点舒服便安然入睡。
张云雷在她身后侧身躺下，不断用体温传些热度给她。好久，他们没有如此亲近过，同床共枕，贴在一起，安然入睡。他轻轻抱着季忻，不敢用力，生怕把累透的人吵醒。闻着她颈后的味道，是久违的体香，不免贪婪地把头埋在她耳后，吸吮她的味道。
想起柜子里的白酒和安眠药，他已猜到大概，这丫头又失眠了吧。他们恋爱的时候，季忻工作压力很大，总是睁眼到天明，没办法只好学着喝酒，由少到多，为了能睡着，她情愿喝醉。后来情形严重，即使喝了酒也是夜不能寐的，她不知听谁说的办法，吃了安眠药又配了高度白酒，差一点喝出事来。那时候，张云雷还有的是耐心，陪着她扔掉那些酒瓶，安眠药也停掉，每天陪着她，哄孩子似的讲睡前故事，总能想着喂一杯热牛奶，看着她好好地闭上眼睛睡觉。
担心这丫头又做那样危险的事，心里也气也急，可现在，他哪里敢高声说话，自己如此理亏，季忻这样还不是自己害的，好好的安稳日子过不成，失眠生病这样的事，该是他自己的报应，却让季忻承受这些，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才能让妻子回心转意。
听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摸了摸额头，不那么滚烫，终于放下心来。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自从季忻搬走，张云雷从未觉得安静是件能让人安然接受的事，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搂着自己的老婆，睡得格外安沉。
季忻睡了许久，被渴醒，刚想起身，却发现一只胳膊压在自己身上，刚想把他的胳膊掀开，看见他的手还捂在自己的小腹上，又不愿改变这个情形。心里骂自己没出息，他做了这么一点小事，自己就心软了，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吗。张云雷，你最好别再变了，一直做那个混蛋吧，不枉费我这么讨厌你。
怀里的人微微动了一下，张云雷立刻惊醒，“醒了？”他说着翻身下床，走到季忻的床边，抽出体温计，给她夹在腋下，“先试试体温，看还烧吗。” 他说着去厨房端了一只冒着热气的杯子进门，放在床头的小桌上。“红糖水，还烫着呢，一会儿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