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过尽千帆皆不是（上）(2)

前台送了一封他的国际快递，薄薄的干瘪的一个小文件袋，拆开看，只有几页纸，开头的文字让他心头一震，“离婚协议书”，季忻签好的，一式两份，寄给他。文件里附了一张律师的名片，再无只言片语。 
他气得手指发抖，立刻拨了季忻的电话，一次次无人接听。她的朋友，张云雷只认识寥寥几个，没留过单独的联系方式，闹成这样，不敢冒然打到父母那里去，没办法，只能打给那个律师。 
“我就想知道她在哪？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张云雷在律师口中问不出季忻的下落，心急不已出口的语气也重了许多。
“张先生，我只是季小姐的委托律师，她私人的事我实在不清楚。”
“什么季小姐，是张太太！谁说我们要离婚的？你不用再管了。”
“其实季小姐的离婚条件很厚道，几乎是净身出户。以她目前的状况完全可以起诉离婚，只是您是公众人物，这样对您影响不好，她并不想走到这一步。” 
“起诉？”
“您太太尚在孕期，只有女方坚持离婚，法院才会判离，并且会在财产分割上倾向女方。”
“孕期？”张云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声嘟囔着。
“所以，张先生还请您慎重考虑。”律师先挂断电话。 
张云雷突然觉得耳鸣，季忻怀孕了？她要离婚？这简直全不相干。继续拨她的号码，依旧无人接听，张云雷开始觉出心慌，立刻转去翻她的朋友圈，微博，最新的动态还停留在三个多月前德云社的大封箱。 
收了行李出来，整个人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脚步虚浮，只知道跟着整个团队去机场。 
季忻一个人到医院孕检，宝宝满四个月了，她觉出自己的腰开始变粗，还不到能感知胎动的时候，可她知道这个孩子与她同在。孕吐太厉害，她还没办法像旁人那样变胖，只是肚子日渐突出。她总是下意识地去护住小腹，好像这样就能保住她的孩子。
“家属来了吗？”医生拿了一沓报告，抬眼看她，欲言又止。
“我老公在国外出差，您直接跟我说吧。是不是孩子有问题？” 
“胎儿发育不全，我们不建议保胎。”
“孩子怎么了？”季忻听了眼泪夺眶而出，感觉自己被打了一闷棍，灵魂出离了一般。 
“你这个月份要做引产了，不能再拖，月份越大对你越不好。回家准备一下过来住院吧。” 
季忻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医院大门的，只知道眼前的世界旋转个不停，她握不准方向，一头栽倒在地，全无知觉。 抢救室的医生找到她的手机，刚好张云雷落地打电话过来，备注上写了老公，倒让人省了缕清人物关系的时间。
“您太太在急诊室，正在准备引产，需要家属签字，请快点过来吧。”
“季忻怎么了？”曾经靠得那么近的那个人，突然就进了急诊室，肚子里还有他们的孩子，再不担心还算是人吗。他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出了机场，行李什么的全不顾，开着车往医院赶，腿上的旧伤受不了这样的强度，到了医院只能拖着一条腿走路。
“季忻家属是吧，人已经送产科病房了，准备手术吧。”急诊室的医生简明扼要交代了些，没时间接待他，也就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