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尔/宜嘉/宜珍/all嘉《拯救翡冷翠人鱼》(10)

我也已分不清，在这个隐秘的三角里，到底谁是谁的第三者，又或许，我们都是偷欢者，都是负罪者。
我开始在夜里做梦。
冰凉如水的夜里，我梦得昏昏沉沉，我会看见大海，黄昏时的夕阳，暧昧的光影，还有，很模糊的男孩背影。
那背影我好像很熟悉，可我想不起来是谁。男孩赤脚站在沙滩上，静静站了很久很久。
梦里的我无法说话，无法走动，仿佛被禁锢在另一个时空里，与那个男孩隔绝，不能交谈，不能触碰。
每天晚上我都在做同一个梦，这梦让我微微得心慌，我感到隐隐的不安，可是又很想把那梦做下去——我直觉会在梦里揭开一些什么秘密，或者一些我从未注意到的事情。
这梦干扰了我的睡眠，让我每天都挂着重重的黑眼圈，连段宜恩都要嘲笑我的熊猫眼睛。
“不然和金有谦见一面？他最近会回意大利来。”段宜恩说。
段宜恩是天才，他的朋友也是天才，比如心理学、生物学双硕士学位的心理医生金有谦。
“我觉得我并不是心理疾病，就是晚上睡眠差而已，不需要和心理医生谈话吧……”我没有告诉段宜恩我梦到了什么，只是跟他说晚上我睡得很差。
“又不收你钱，何况……你最近好像有些不太对。”段宜恩查探的目光让我犯怵，好像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发现了一样。
于是我在街角隐秘的私人诊室和金有谦见面了，他穿着高档的蓝色西装，仿佛随时准备去赴一场高端宴会。
“……所以，你是想停止再做这个梦？”有谦坐在桌子里面，听完我的叙述后向我微笑发问。
“不……我是想，让这个梦发展下去。”
金有谦有点讶异地张张嘴，却没有反对，“有人说，梦是现实的映射，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但也有人相信，梦是生活以外的另一个平行世界。你相信哪个？”
“或许都有？”我不是很懂，尝试着说了个答案。
金有谦不置可否地拿起钢笔在指尖转了个圈，“听过清明梦吗？在清明梦里，你可以控制梦的走向。如果你想让这梦里的剧情发展下去，你可以试试这个方法，待会我会教你怎么学习做清明梦——但有一点警告，这梦做下去也许或脱离你的控制。”
“脱离控制指的是什么？”
“一开始是你控制梦，但后面，也许就是梦控制你。”金有谦耸耸肩。
“就是说，我会疯？我知道了，没关系。”
就算脱离控制，我也想知道，那个男孩，到底是谁。
为什么这个男孩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曾经，见过他吗？
临走前，我问有谦，他是什么时候和段宜恩相识的，是上大学的时候吗？
金有谦把腿翘到桌子上，一副纨绔的样子，根本不像个靠谱的心理医生。他捋下头发，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懒懒说，啊，段宜恩那个人啊，就算做个哑巴也会是个风云人物呢，谁的目光不在他身上啊。
这个回答，答非所问。
我穿好外套，金有谦却又忽然说，喂，珍荣，你的背影，有点像我和段宜恩以前一个朋友呢，不过你比他高一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