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菩萨蛮(八)(2)

张云雷惊愕抬头，忽而又了然的点点头，想起当初父亲突然允他去渝州，明白了什么。
“太子殿下?”张夫人疑惑道。
堂前鸦雀无声，只剩了窗外柳枝随风摇曳的声音。张云雷跪的笔直，望向父母，开口那一刻还是垂下了头，道:“孩儿前去渝州救助灾民，在城中遇见太子，与殿下相认，相知，相依，倾心，孩儿与太子两情相悦……”又是一刻静默，张云雷衣袖下的手攥紧，道:“孩儿已有身孕。”
此话一出，不仅张父张母错愕不及，就是意怜在一旁都愣住了。张云雷未敢看父母亲的脸色，只觉得面如火炙。
张夫人已然说不出话，面露心疼，张尚书呵道:“都愣着干吗？赶快扶少爷起来。”
张云雷伸手拦下意怜和要来扶的丫鬟，抬头看着母亲道:“娘，磊磊一切都好，您放宽心，我和父亲有朝堂之事商量，您早些回房休息吧，明早孩儿去给您请安。”说罢又是一个叩拜。
张夫人缓缓起身，想去关怀关怀，回头又看老爷脸色，知道自己不该涉外事，点点头，便回去了。
等到屋里只剩了父子二人，张云雷面前伸过来一只刻了岁月痕迹的手，他抬头见父亲含笑看他，搭着父亲的手站了起来。
“一路奔波，身体可有不适?”
张云雷忽地眼眶湿润，摇摇头。
“坐吧，跟爹爹说，到底是什么事？”
张云雷将四王爷返京，小侯爷私贩国宝私吞土地，证人被杀，太子被禁回京，右相德妃沆瀣一气等事一五一十说了清楚，张尚书听着眉头皱起，愈发觉得暗夜无边无垠。
“磊磊……”张父唤了一句，看着自己的孩子，深知他意依旧道:“磊磊，你可知人心险恶，在深宫，更要加倍?”
“父亲，磊磊明白，可太子不是别人，他是儿的夫君。”张云雷又低声道:“是儿腹中孩子的爹爹。”
张父将又幽幽下跪的张云雷扶起来，拍拍他的手背，目光灼灼道:“磊磊，放心去做，父亲定会赋全力护你，护我的儿婿。”
“爹爹……”
“只一句，磊磊，落子无悔。”
“父亲，你既说深宫险恶，孩儿怎么可能把九郎一个人留下呢？”
“九……?磊磊，太子殿下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他只说九郎是他的乳名，爹爹，有何不妥吗？”
张父仔细打量一番略见消瘦的孩子，摇头道:“未有不妥，只是这称呼，对太子殿下意义不同。”
“孩儿明白。”张云雷的眉梢轻轻扬了一下，扬出一丝欣喜。
“明日面圣万不可提及你去过渝州之事，对于陛下，解释的越少越好。况且，先是和离，后是你二人私自在外还……这不是太子应为，不合规矩。”
“磊磊明白。”
直到月照当空，张云雷方回卧房。潇寒伺候洗漱便退下了，意怜将被褥铺好，问道:“少爷，怜儿一事不解。”
张云雷端着褐色的药，道:“问我为何骗父亲母亲是吗？”
“是。”
张云雷屏气一口喝了，又忙接过意怜奉过来的水漱了口，道:“以父亲的隳肝沥胆，必定不会让我用这欺君的法子救九郎，而且这事只有父亲母亲都相信了别人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