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心.如果（十一）

这噬魂鞭物如其名，名为噬魂，当真每一记抽在身上有如裂魄，痛入骨髓。他到后面已经痛得麻木了。饶是他有九转玄功护体，虽说伤不了他的根本，但是五十记过后，杨戬也觉得身体的一半已不属于自己。玉帝没有准他即刻辞去司法天神之职，说是新法试行还有赖他主持，所以准了他天庭一月之期，让他一边养伤一边推行新法。他也的确不放心就此做甩手掌柜，一月之期甚合他意。前世他曾为了救哮天犬散尽修为，今生为了和寸心在一起他自愿散去一半修为，不知前世的寸心知道了是否还会抱怨他对她不如哮天犬。她定然不会，她一定会像今生的她一样眼泪汪汪，看着他满身伤痕抱怨他傻。他还是会常常想起前世的她，想起他们的千年。他抱着怀里的寸心，他常常会疑惑，她真的和他一样来自另一个世界吗，如果是，她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让他等了她那么久?如果不是，那另一个世界的寸心还在为他受苦吗？
如果真的有两个寸心，那他到底应该留在哪里？这些事情他想不明白，也不敢想。他想和寸心在一起，他不想失去任何一个。身体上纵横交错的鞭痕印触目惊心，他有一瞬间有那么想着要不趁现在有伤，去西海卖个惨，但是很快就鄙视自己，他一大男人也好意思。以诚动人方为上。
他去玉泉山找师父，自那次孙猴子大闹天宫后他就再没见过师父的面了，他后面几次来见都被他以闭关为名推脱不见，想是还在怪他没有手下留情。
“师父，徒儿来看你了!”没有人应。他又叫了一声，“师父，徒儿带来了你最喜欢的烧鸡。”这一次他用了内劲，不免牵动内伤，忍不住咳嗽起来。
“徒儿，你怎么了？”还是那身破烂道袍，还是那把破蒲扇，一阵风似的来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就诊起脉来。他好多次劝师父换上他带来的新袍子，师父总是说不如他旧的穿着得劲。他劝了几次也就由他去了。
“徒儿，是谁伤的你，怎么气息这么弱，你的修为怎么弱了这么多？”
“徒儿不碍事，没有人伤我，这修为是噬魂鞭所夺。”
“玉帝那老儿如此狠心？”玉鼎拍着他的破蒲扇，仿佛拍的是玉帝的脑袋。
“徒儿是自愿的”
“自愿，你是傻了吧，我说......”
“师父，徒儿此来是请师父代徒儿去西海提亲。”
“你不是司法天神么，怎么带头思起凡来?当初你不是为了摆脱婚姻才去做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官的吗？”玉鼎摇着扇子，一脸探究。
“师父可还记得，徒儿梦中的妻子，徒儿找到她了！”
“什么，怎么可能，寸心不是说...？”
“师父认识寸心?”
“没有，没有，师父是说你纯心和天条作对。”玉鼎将扇子遮挡在眼前，又拿眼偷偷瞥他，分明心里面有鬼，刚才他明明听到“寸心”二字。
他不再多做纠缠，只随口和师父叙了几句别来之情。他说自己修订了旧天条中过于严苛的部分，新法正在试行中。他告诉师父噬魂鞭夺了他一半修为，这是他迎娶寸心的代价。
“冤孽真是!”
“师父说什么冤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