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你】醉光阴19(3)

５
海边
他将车停在路边，打开窗熄了火。耳边就是海浪翻涌的声音，潮湿的海腥味伴着寒风掠过鼻下，吹散了酒足饭饱后所有的困倦。你像个孩子一般，双手交叠托着下巴搁在车窗上，向着黑漆漆的海面说着你想告诉他的话。
“先生，我想来海边很久了。可是白天太闹、夜晚太冷，就一直没来过。”
“嗯，想来就跟我说，我陪你。”他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像调皮的海风戏弄般的萦绕在耳边。
“不了，一次就够了。”你还是一样的表情，置若未闻。
“我知道你不信，但想来的话叫上朋友也好，一个人太危险了。”
“危险？我有什么怕的呢，反正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的，洛洛。只是小兮离开了而已，只要你回头，我们所有人都在你的身后。”他伸手摸摸你的头，像是安慰丢了布娃娃的女孩子一样，尽力安抚着你的不安。
６
“先生，我去海边走走，你开着车灯在这等我吧，我安心点。”
７
为了挤出一周假期的孟鹤堂实在是抗不出连日工作的疲惫，在车里睡着了。等他再睁眼的时候，你已经下车快两个小时。晚冬初春的上海不像北方一样冻人，但夜间的海风带着湿冷的寒气总是刮得令人直呼刺骨。两个小时，怕是会冻成冰棍了。
他不敢关车灯，怕你找不到方向，但又心里着急。纠结之下，索性钥匙也没拔，开着手机的手电就往海边走去。
“洛洛？洛洛？很晚了，该回家了——”
“洛洛？洛洛？很晚了——”
“洛洛？洛洛？”
“洛洛！洛洛！你在哪！你别吓我！洛洛——梁洛洛——”
“洛洛！洛洛！洛洛——梁洛洛——”
８
噔——
手机传来收到电子邮件的提示音，慌忙解锁一看，是一封你写的定时邮件：
先生，别找了，放弃吧，也别给搜救队添麻烦。
其实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和你说，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曾经我以为我能迈过去走出来的，但再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意识到了，这不可能。或许是注定了要彼此折磨，尽管我舍不得你、放不开你，也不得不离开。‘不死不休’或许是形容我们最准确的词语，所以我选择在我这头画上句号。你还年轻，还有更大的舞台等着你，太多太多人需要你。而我不一样，没了你、没了小兮、也没了自己，似乎没什么非要活着的理由。
别内疚，我的抑郁症早就病入膏肓药石罔效了，活不下去也是意料之中。如果不是小兮，我抗不到现在，但也是因为小兮，我选择了放弃抵抗。
其实你不知道的是：我爱你远胜过我恨你，所以希望先生余生幸福。
黄泉路上咱们分开走，先生可不许跟过来哟！　
——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