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2)

但是没有关系，女孩一直都在。
她每天放学后都会清扫庭院，这是它每天最快乐的时候。
她一边用竹帚将落叶清扫干净，一边偷偷地给树说一些心里话。
隔壁班的老师，被风把假发吹走了，沿着走廊跑了一整个楼层。
同学的父亲负伤回国了，收到了英雄般的待遇，可是她宁愿父亲永远不成为英雄，只要他永远不受伤，也不必去伤害别人。
今天老师又讲有关战争的事情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会在这种事情上那么狂热。
树会偷偷地抖动树叶，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量，不会使太多落下。
它希望她能和它多说说话，又不舍得让她太过劳累。
这样就好，因为它只是一棵树。
可是有一天，神官收到了一封红纸。
第二天，神社因为缺少神官关闭，只留下女孩和她的母亲。
他要上战场了，以军医的身份，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从那一天起，女孩脸上的笑容少了起来。
树开始觉得，战争，不是一件好事。
……
已经绕了一圈了，确实没有什么发现，虽然遗憾，我还是准备离去。
“年轻人，你在这里做什么？”有一个苍老的男声问道。
在缺少路灯的昏暗光线下，我看不清他的脸。
“不好意思，您知道附近有什么神社吗？”我对着那消瘦的身影问道。
“神社？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来……这附近没有什么神社。”他说。
“啊，不好意思……那，您知道有什么地方有很高大的树吗？”虽然不报丝毫希望。
“树……什么树，有多大？”他却像是想起了什么。
“一株樱木，有多大……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应该是很高大……”我尴尬地回答道。
“前些年……确实有一棵很高大的樱木……因为改建移走了，好像是被移到了区中心的那个大的神社里……不过你要找一棵树干什么？”他似乎笑了起来。
“非常感谢！“我激动地鞠了一躬，”实不相瞒，我找的就是这棵树。“
……
神官离去的一年后，城市遭到了第一次轰炸。
损失不算严重，但不可避免人心惶惶。
听人说，这个国家又和另一个大国开战了，这次就是报复。
人们都在咒骂着敌人的不自量力，没有人觉得国家会战败。
在混乱里，女孩脸上的笑容却又渐渐多了起来。
这与一个男孩有关，女孩恋爱了，那是女孩和树共同的秘密。
但是树讨厌他。
女孩不再在放课后打扫庭院，而是和男孩一起参加戏剧部的活动，往往很晚才回来。
它突然感觉时间过得很漫长，直到看着她在夜色里回到家中，它的一天才算开始。
于是它讨厌男孩，也讨厌戏剧部，虽然它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们把女孩抢走了。
在男孩第一次来神社时，提前知晓的它准备了满树的毛毛虫。
在男孩和女孩走进庭院的那一瞬间，漫天的毛毛虫雨般落下。
在它的精准控制下，毛毛虫完全避开了女孩，而男孩身上则挂满了蠕动着的小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