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漫天絮（三十一）

安心：“有事吗？”林知凡：“我看你们餐厅旁边有个茶座，想请你去坐会儿。”安心：“什么事？”林知凡：“请教一些心脏方面的问题。”安心看一下表：“也好，我正想去喝杯咖啡，不过……”收拾桌上的病历。林知凡：“不过让你自己买单是吧？安医生，你也太谨小慎微了。行贿是用咖啡的吗？我要行贿你一定用别的方式，让别人绝对抓不住把柄。”安心：“什么方式？”林知凡：“给安祺加薪，发额外奖金，总之，是在安祺身上打开缺口。”安心：“那是安祺的事。”林知凡：“我会给安祺加一条件，多发她的钱都必须花在你身上，衣服、鞋子、皮包、手机，”看见安心放桌上的手机，拿起，“——安医生，你这手机款式太旧了。”安心看一眼自己手机：“我用习惯了。——你不会，真的那么做吧？”林知凡：“啊？”放下手机，“哦，要是你再跟我这么斤斤计较的话，难保。
”安心：“怎么样才算不斤斤计较？”林知凡：“吃饭，喝茶，喝咖啡，这些都是小事。我从没让女人帮我付过茶饭钱，昨天在玉壶冰那是头一遭，您算是让我破了一回天荒！”安心：“AA制怎么样？”林知凡：“你别恶心我了！AA制？老外就会发明这些恶心玩艺儿！”安心：“喝茶、喝咖啡没关系，不过，一顿饭四、五百块钱……”林知凡：“行，让你请！每回你请我吃饭，回公司我就发给安祺两倍奖金，有一回算一回。”安心：“我没说过要请你吃饭。”林知凡愣一下，苦笑：“算你狠！走吧，喝咖啡去。” 安心与林知凡走出办公室，安心带上房门。秦智勇拿一份病历走来，看见安心与林知凡，愣了一下，随即正常。秦智勇：“林老板，你一向很忙的，怎么现在还有空到医院来？”林知凡：“啊，这不是忙过劲了吗？”手抚胸，“心脏好像有点闹情绪，跟安医生请教一下。
”秦智勇：“那你干嘛不问我！你天天晚上在酒吧看见我，怎么从来不提？我不是心脏科医生？还是你的心脏跟别人不一样，只有安医生看得好？”林知凡：“哎，酒吧那气氛……”安心：“你们很熟吗？”秦智勇：“还行，常在林老板酒吧见着他，有时也聊几句。”安心看见秦智勇手中病历：“你是要找我吗？”秦智勇：“啊，这个病人的情况想请你看看，我认为最好手术，但病人不想开刀，你再给瞧瞧，是不是不开刀也行。”安心：“我看看，”接过病历看，“要不你到我办公室里来，咱们一起看看吧。”秦智勇点头，安心取钥匙开门。林知凡：“那我呢，安医生？”安心：“抱歉，林总，改天再喝你的咖啡。”林知凡：“别改天了，我在茶座等你，你忙完了就过来，怎么样？”秦智勇注意看林知凡，又看安心。安心：“可能挺长时间。”林知凡：“没关系，多长时间我都等。”安心点头，开门进屋，秦智勇随其后，林知凡看着房门关上，出一会儿神，转身走去。
医院茶座不大，十来张桌子，装修简单，朴素而又实用。这个时间，只有三、五张桌子有人，相当安静。林知凡在靠窗的一张桌边，一边搅动咖啡一边沉思。 杯子已空，林知凡看看手表，摇摇头，站起身，正要离开，忽停住，定睛看着前方门口处，安心正走进来，微皱着眉，略低着头。她身边走着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女人，衣着、发型简单、随便，相貌还算端正，皮肤略显粗糙。安心在收款台刷了卡，两人一人端一杯咖啡走到窗边一张桌旁，安心颇有心事，没有注意到林知凡就站在她身后的桌旁。安心坐下，对已在对面坐下的女人：“有什么事你说吧，我没有多少时间。”林知凡重又坐下，表情好奇。女人：“哎，”神色不安地搅着面前的咖啡， “安医生，我知道我没脸来见您，我对不住您，我……”安心：“你就开门见山说你的事吧，不要说其它的。”女人：“哎，那行，我，我，”似乎为难，犹豫一下，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您先看看这个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