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logue 早已结束的故事(7)

“是虚数空间，所谓虚数，就是指复平面虚数轴上的数，但是我们暂且不说那么复杂，你单纯理解为正数后面加个i，而这个i代表-1开根号。你知道加速运动时，路程是加速度乘以时间的平方，如果时间是虚数，那么路程就会变成负数，走的路程和加速度方向相反，你会看到落下的苹果向上飞去，换言之，其物理过程和我们的世界完全相反，越是做消耗能量的事情，能量的散失就越少，热量散失越少，混乱度也就是熵也就越低，换言之，活在其中的生命也就可以进入永恒。”
“没有能量耗失，也就无所谓没有时间的流逝，只要呆在这个空间之中，即是永恒。”将周涧荨的话复述了一遍，我脸上挂起惊讶的神情，“也就是说，伊斯世界其实就是迪拉克之海？”
“我是这样认为的，”柳依兰耸耸肩，喝了口咖啡，“再来说飞水螅，飞水螅能够对伊斯人产生足够强大的破坏力，我觉得可能对应的是量子涨落，量子涨落发生时会产生少量的负粒子和负能量场，当然，这里的少量是相对宇宙来说的，对于我们来说这些粒子的数量也是十分可观了。伊斯人所在的虚数空间很可能来自于某次规模较大的量子涨落，由这些粒子组成的生物进化出了某种智慧体，或者伊斯人实际上是玻尔兹曼大脑，是有规律的物理活动自发构成了某种没有具体形态的生命体。而量子涨落，自然是有涨有落，时限到来，虚数空间崩塌，于是伊斯世界就被吞噬了，这就是它们口中的飞水螅。”
“那么为什么会有部分的伊斯人幸存下来呢？”
“刚才我说了，伊斯人的产生有两种假说，其一是由这些粒子组成的生物进化出了某种智慧体，其二是玻尔兹曼大脑，是有规律的物理活动自发构成了某种没有具体形态的生命体。考虑到他所说的没有实体这个特征，我倾向于伊斯人是第二种生命体。换言之，根本没有伊斯人这个种族，他们本就是个共同的生命体。当他们四散开来以后，因为拆散到了基本粒子的级别，所以成为了量子态的生命。除非被观测到，否则等于不存在。”
“但是，按照周涧荨的说法，”我灌了一大口红茶拿铁，杯子空了，“他和同伴不是没有共同的意识吗？”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尽管杯口已经没有了热气，柳依兰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他们是在来到地球后，或者更确实讲是在附身其他生命之后，才诞生了个体的概念。于是记忆中的历史也被篡改了，以为自己一直都是有个体意识的。所以不是大量伊斯人被飞水螅杀死，而是大部分组织器官消失在了涨落中。”
“这就有个问题，既然他们是量子态的，那么最初是怎么附身的呢？”
“大概是那个圆锥体的种族和这些家伙的波长比较吻合，于是就观察到了其存在，然后被大量附身了。”柳依兰将搅拌棒取出，稳稳地放在了桌子上，“借助这个种族的科技，伊斯人制造出了可以将伊斯人植入物种脑内的装置，这样即使这个物种不能观测到伊斯人，伊斯人也可以利用装置附身。”柳依兰眼神有些游离，她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说道：“这种装置制作所需的某种材料大概是远古地球才有的东西，现在没了或者很稀少，所以制作装置也变得困难了。这也就是为什么阿卡沙想要拿到资料库的原因，她需要知道关于伊斯人的信息，这样或许未来出现新的附身者时能够及时应对。比如，她可以将这种材料纳入控制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