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金时代之前》第四章节：时代前进（中）(5)

可就算立住了脚，在圣厅派法师文化熏陶下，卡希尔工坊也不过是变成了另一个新兴的教师派系而已。
《死亡之舞》 汉斯·荷尔拜因 1523年 
一次偶然的机会，身为学徒的克里同认识了彼拉多·阿裘斯。
这位枢机主教仿佛拥有真正的魔法，尽管后来克里同才知道他们的魔法叫做“政治”。但彼拉多说过，这并不是克里同需要关心的东西。
出于某个刻意隐瞒的目的，彼拉多需要一个“弟子”。
老人需要一个干干净净、无牵无挂，还未踏入任何圈子的年轻法师，仅此而已。这时候，克里同那原本被法师同僚们视作缺陷的身高，反而被彼拉多一眼相中。
自此，克里同幸运地脱离了奇迹乡体系。后来，又凭借彼拉多的关系，克里同先是就任低阶圣职，旋即被荣升为传教士。
借传教士的身份，克里同一边前往在各国，完成彼拉多交代的任务。另一边成功地只身杀入法师圈子上层，学到了更加系统、优质的知识……如此这般，都是后话。
“这不是做的蛮好吗？”彼拉多走进了喧哗的地下室。
这里是彼拉多的私人庄园地下。在老人的印象里，这儿本该沉闷、昏暗且干燥，是一个非得点上十来支蜡烛，才能勉强看清的空间。
但此时，明亮的地下室里，正逸散着青色、红色，还有橙色的光辉。在虚空中，有数张像是书页般，长方形的、无实体的光之线条凌空漂浮。在这些浮空的二维方块内，还各自有着散发幻光、闪烁不定的图形与文字，不稳定地颤抖着。
尽管无法看懂，但彼拉多知道：这些东西，就是“魔法”本身。
在地下室的尽头，一台巨大的装置正在轰鸣着。那装置，仿佛是一台躺倒的机械时钟。不过“时钟”上没有表盘，也没有钟摆……只有裸露在空气中，不断运行的复杂齿轮与发条。
在一系列传导臂的末端，是烛台下的三支金笔，其中一支有导墨管插在笔尾。三个笔尖正自行运转，在被烛光照耀的羊皮纸上，以极为缓慢的速度，绘下精美的图像与字母。
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个隆隆作响的“自动书写系统”会被当做未解之谜。
史学家们会擅自给这台原始的装置加一个发条动力，并褒美与“打印机”的异曲同工。就眼下看来，这真的只是一台模仿人手的低级写字机器人罢了。而且效能极低，以至于不得不在笔尖上做了特殊的设计，来保证墨水供应不会多也不会少。
“这些都只是基础，彼拉多。”
克里同无精打采地笑了笑。他那充满朝气的碎发不知什么时候留长了，全部耸塌下来，像一只垂死的大金毛犬。他穿着脏兮兮的围裙，还有一双不常见的半指手套。在那一双半指手套每个指洞的末端，都系着一枚镶嵌了宝石的戒指，宝石发着微弱的光。
“罗莎琳，你先出去吧，我要单独和你导师谈谈。”
彼拉多对房间中另一名少女说道。那名金发少女没有说话，只是向彼拉多行礼后，便拍醒了克里同脚边的宠物渡渡鸟，走出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