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金时代之前》第四章节：时代前进（中）(4)

“有这样的作用吗？我没看出来。”
“你是看不出来的，那些王子也看不出来…”彼拉多摇头说道，“这也是‘小全才’的遗产之一吗？”
“我不这么认为。联合复写机是卡希尔工坊的杰作，‘小全才’没和他们接触过。”
“意见一致。克里同，去收拾行李，准备马车。”
“我们要去哪？”
“去见见始作俑者，去见见阿尔瓦·卡希尔。我要让他对这篇报道进行一些……微小的订正工作。” 彼拉多一个打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动作丝毫不像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老人轻盈地走出办公桌，拂袖向宽敞房间的深处走去。
在房间墙壁上，除了油画外，还甚是显眼地悬挂着一面巨大的鸢盾——那是一块布满了金属花纹的长盾，在盾牌的中央还有黄铜装饰，被扭成两只眼睛的形状。
“对了，克里同。”
“怎么了？”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有我们自己的特务组织吗？”
看着克里同困惑的脸，彼拉多心满意足地走进了私人房间。留在原地的克里同，愣愣地看着彼拉多消失的地方，又呆呆地看向了墙上挂着的鸢盾。
“那是一个讽刺吗？” 
克里同猛然想起四年前，发生在南部密林中，与一名黑衣少年的战斗。那次战斗主要的目的，是清除那一带的小型恶魔，和少年战斗只是为了驱赶他离开。
不过，克里同还是觉得，和有智慧的人打架，怎么都比和失去理智的恶魔们打架要来得快意。
等到他好不容易回到圣厅时，也是在这房间里，彼拉多老爷子一脸惆怅地说道：
“猎魔人？算了吧，别做下去了。你不适合从事任何涉及秘密行动的工作……我会重新考虑你的定位……还有你的工作。”
唉，一份工作啊……
克里同有点羞愧，愧对于彼拉多十足的信任。在游历维德赫尔诸国后，他很确定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若干年前，克里同还是一个充满激情的法师学徒。可这实在不值得炫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法师，在奇迹乡可谓是比肩继踵。
经过漫长的传承和软禁后，尽管魔法研究的工作表面上仍旧轰轰烈烈。但是百年前古老法师们所具备的热情、动力、互助之心，当代法师们早已失却。
圣厅仿照诸国学士院的体制，重新定义了魔法学院：一切照本宣科，创新的权利只限于顶点的几个人。其余的法师，动辄学习数十年才能出师。
等到法师出师的时候，他们思路早已不再活跃。他们多半会回归到学院体制内，用着从老师那儿学到的刻板知识，去教育下一代年轻法师——克里同就在这些人之中。
慢慢的，不同教师派系间，森严的门第形成了。一如王冠风波前，那些抱团取暖的宫廷法师那样。这恰恰正是圣厅所希望的：把奇迹乡的法师们像学士院那样，困死在象牙塔中，向上不涉及政斗，向下不接触百姓。将他们软禁在一个忠诚而充满希望的“美好停滞年代”里，自恃清高，遗世独立。
就算是卡希尔工坊这样，将钟表工艺与魔法融合，以“实用魔法技术”闻名的法师集团。都是有奥托雅尔王国在背后，以雄厚的资金撑腰，才在奇迹乡立得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