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金时代之前》第四章节：时代前进（中）(7)

“啊，你说这个？”克里同摸着脸上。在右眼的下方，大约三到四块层叠状的、黑色的结晶体生长在皮肤上。隔着一定距离看，的确就像龙的鳞片一样。
“到底是怎么搞的？我还没问过你呢。”
“去西波提亚的时候弄的，也该自然脱落了。”克里同提起了精神，“有个特别主动的少年人……记得好像叫尼可拉斯。我看他有魔法资质，就教了他几招。一时有些心急，就用力过猛了。”
“孩子，你这是在创造野生法师……你应该带他来圣厅的。”
说起这个话题时，克里同终于不再假笑。他挠着没打理的头发，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快乐的事情，颇有几分找回了生气的意思。彼拉多也罕见地，改换温和的态度训斥道。
“那个热衷魔法的年轻人，他的全名叫什么？”
“尼可拉斯·戈尔·叙登帕雷斯塔，我好不容易才问到的。”
“听上去像个南甘纳缇名字…而且是流亡贵族，这是你不带他来圣厅的原因吗？”
“不，就算以甘纳缇的标准，这个名字也太怪了。那个少年，好像在刻意隐瞒他的出身。”
“确实……如果不是巧合，‘叙登帕雷斯塔’更像是维德赫尔中部的方言。”
“直译过来是‘南方的宫殿’。嗯，这反而更像是在暗示南甘纳缇了。”
“所以才显得刻意啊……”
幻光一波又一波地向地下室人两人冲来。它们像是被风吹起的尘埃，撞到任何物体后，便消散在了空气中。地下室尽头那个写字机器还在隆隆作响着，那张羊皮纸写了老半天了，居然连半页纸都没有写满。
“他们是‘繁星花’的人。” 克里同思忖了半天，才说出来。
“繁星花民兵团？那个异见者收容机构？这样他也不过是打上了观察标签的野生法师。听着，孩子，如果你真为他着想，就还是应该带他来奇迹乡，接受正规的教育。你不用担心他的出身……舆论这边，我会为他铺平道路。”
这就是彼拉多一贯的态度，也是圣厅一直以来的态度。
当年，克里同初次执行秘密任务，却不小心将“小全才”带回圣厅的时候，看着那个尚且年轻的小女孩，彼拉多也是这么说的……谁知道呢？说不定如果听了彼拉多的建议，她就不会走了……想到这里，克里同又失落了下去。
“你还是没法放下缪特，对吧？”
从那副再度低垂下去的狗崽儿脸上，老人窥探到了端倪。
他看着克里同的脸：如果在那个寒冷而疯狂的晚上，自己的儿子活下来的话…如今也该到了像克里同一样，会为女人的离去而悲伤的年纪了吧？
其实，或多或少，彼拉多也在为“小全才”的离开而感到可惜。
那次，是克里同由处理绑架案，牵出了一整个非法的古神信仰教团。在教团营地的木质牢笼中，克里同发现了做为祭品候补的“她”。
年轻气盛的克里同，解开了所有被绑架者。随后就在邪教团伙的根据地里放了一把火，造成了不小的骚动。等克里同自以为完美地完成了任务，沾沾自喜地回到奇迹乡后，他才在彼拉多的提醒下，意识到了身后跟着他最初见到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