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金时代之前》第四章节：时代前进（中）(2)

然而，这对绿色的眼睛，会随着彼拉多留有长髯的面孔而百变。
在圣厅，他只是一个慈祥威严的枢机主教，一个平稳的建议者。
在洛昂，他是年轻一代、即阿勒冈王太子的得力助手。洛昂王国的大臣、贵族，几乎都很默契地，将彼拉多视为“太子党”党魁。是那个被默认为“皇后党”党魁、前御林骑兵团元帅、“骗徒”格利鸿·海里奥道拉的最大敌人。
“你在看什么呢？”彼拉多问。
“噢，这是报纸…”克里同举了举手上的纸质文件，“是法师们捣鼓出的新东西。”
“新纸？我看不出这份东西新在哪里？”
“‘新’是指新闻报道，导师。就是眼下发生在维德赫尔的最新消息。”
彼拉多愣了一会儿。
对一个老人来说，完成理解大约得花一点时间。
“如果是我，就不会把珍贵的羊皮纸用在那种事情上……”
“不，这不是羊皮纸！” 兴奋的克里同站起，抖着手中的纸走到老彼拉多的面前。
“看看，导师，这不是羊皮纸，这是一种全新的廉价纸！是在清算那些希诺彼后，才学来的东方知识！用破布头、麻浆、还有木浆……”
“行了行了行了，离我远点……”彼拉多拍着那份快贴到自己脸上的纸质文件，“你们这群法师……就爱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在彼拉多硬巴巴的拒绝下，克里同最终还是收回了那份名叫报纸的文件，并向他的导师彼拉多做了道歉。窗外阳光明媚，并伴随着鸟鸣，还有明显人造的熏香气味。在高耸、华丽的建筑群包围下，鸟儿们在维德赫尔十六王国中最和平的一块天空上飞翔。
这里是神的庭院，霍徒瑟丢斯，圣厅王国。
确切地说，应该是圣厅西南部，“奇迹乡”圣伯多禄行省。
这里是枢机主教们度假休憩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就在这里，圣厅垄断了维德赫尔十六国一种名叫“魔法师”的资源。
在若百年前，那段的名为“王冠风波”的帝国改宗史，人们只知道那位疯狂的皇帝勒令回收天下王冠，却不知道在被销毁的王冠背后，是一个个被根除的宫廷法师团体。
鼓吹法术的本质是神圣奇迹；培养学者成体系地破译古老法术；用政治力量迫害各国宫廷或在野法师……圣厅用这些方法，渐渐地成为了魔法在维德赫尔的唯一代言人。
就这样，数百年过去了。
在如今这个年代，维德赫尔的人们，已经普遍将新宗教和魔法师当成了同一门类的东西。尽管，那些非圣厅派系的法师依旧存在，但是他们多半被冠以“流亡法师”、“自由派法师”甚至是“野生法师”这样的名字，被人恐惧着。
那些拥有自己信仰的宫廷法师、贤者，如今已经只存在于童话和骑士小说里。
好消息也并非没有。
理论上坐拥维德赫尔全部财富的圣厅，对自己所垄断的资源，还是尽到了一定的义务。在“奇迹乡”，凭借着圣厅的物质支持，随和平时期的到来，法师们对魔法的理解突飞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