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7)

两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源赖光抬头，看着鬼切，还是笑着：“鬼切，你要开始你新的旅程了，今天，你就离开吧。”
鬼切皱着眉头，嘴唇动了动。
“我就在这里看着你走。”源赖光缓缓的说，“我没办法再向前走了，接下来你只有你自己了。带上我这一份，往前走吧。”
“.....好。”似是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鬼切猛地跑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了源赖光。
深吸一口气，鬼切松开了源赖光，在他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
源赖光从怀里拿出一只折的整整齐齐的纸鹤放在了鬼切手里，鬼切收了纸鹤，笑着朝他挥手：“那我走了。”
源赖光也笑着朝他挥手，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的走远了，恍惚中，鬼切的身影变得模糊，眼前的背影与源赖光记忆中少年模样鬼切的背影重合在了一起。
那天的场景又浮现在源赖光面前。
“源赖光，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开始游历世界了！”少年手里拿着源赖光刚才塞给他的纸鹤。
“好。”源赖光捏了捏少年因兴奋而涨的通红的脸。
“据说陆地上有山川与河流，天地之间有星空与大海，有许多我都没见过的东西。”少年还在喋喋不休的讲着，“还有各地有趣的风土人情，繁华的都市，静谧的乡村.......”
源赖光静静的看着少年，笑道：“你这副样子倒真是像极了叽叽喳喳的小孩。”
“嘁。”少年不满，“我才不是小孩。”
“行了行了，时辰不早了，赶紧出发吧。”
“那我走了！”
“我给你的东西带上了没？”
“带了带了！源赖光你啰嗦死了。”小家伙一溜烟就跑远了。
源赖光看着鬼切，逐渐远去。
第二天京都下雪了。
鬼切站在山上眺望着京都，雪的白色与葬礼的白色融合在了一起，就连上天也在祭奠着他。
无论是世人眼中的英雄，妖鬼眼中的恶人，还是他眼中的爱人。
今天以后都不再存在于这世上了。
不过，鬼切会记得他的。
他将以另一种形式活在这世上。
天下始终是没有不散的宴席。
就算摆在源赖光与鬼切面前的菜肴再美味，这餐桌上也注定会有一个人先行离去。
这也是在他们在这个餐桌前坐下时，就已经写好的结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