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繁花落尽故人散
读《繁花》这本书时,我的确被惊艳到了。
在扉页,金宇澄将数个情景拼接,勾勒出灯红酒绿、繁华喧闹的上海。一开头,便让人感到上海繁杂的风格:既有浓郁的生活气息,也充满常人难以攀及的奢靡。
作者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金宇澄一生浮沉,其父因潘杨案受牵连,所以他经历过极盛,也经历过极衰。这样的人生经历使得他不得不感慨小人物在时代面前的无力。书中的人物,既寄托了他对于人生浮沉的无奈,也表达了他独特的悲剧美学。
书中有两条线,其一为60年代,其二为90年代。两条故事线相互交错,描绘出上海这座城市的气质与风度,表现出一众痴男怨女的爱恨情愁与命运浮沉。
60年代时,迫于现实,阿宝和沪生无力追求他们渴望的爱情。其中,蓓蒂之死无疑是最充满悲剧色彩的一部分,但作者用“蓓蒂与阿婆变成鱼,被猫叼走了”这种童话般的谎言将这一悲剧赋予了难以言说的凄美。
90年代时,上海充斥着纸醉金迷,而这一众人物在感情面前,有的选择了金钱,有的为情所困,有的为情所伤。最终李李剃度出家,小毛身患重病、伶仃一人,梅瑞追求金钱、放弃自己。虽然结局令人悲伤,但气氛却又平和得令人惊讶。
在结尾,阿宝与沪生遇到了一个要以上海为题材拍电影的法国人。阿宝对沪生说:“法国人不懂上海,就敢乱拍。”在他眼里,上海已经不是一座城市,而是一种气质,一种文化。
如话本般的语言,雅致的吴语与故事莫名契合。文章的标点十分简单,几乎全是逗号与句号。大段的对白,不加引号,全用短句。但是文章读起来并无艰涩与枯燥之感,反而十分畅快。
第十一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的授奖词写道:“经由他的讲述,一衣一饭的琐屑,皆有了情致;市井与俗世的庸常,亦隐含着意义”。茅盾文学奖颁奖词称此书“在小历史中见出大历史,在生计风物中见出世相大观”。我认为说的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