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2)

那天晚上的事两人都历历在目，就好像只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源赖光笑：“那你的角现在怎么样了，长回来了没？”
因为是在府中，鬼切用障眼法把角收起来了，他不想太引人注目。
鬼切把角露出来，蹲下身子，把角放在源赖光面前：“喏。”
源赖光轻轻的抚摸着，感叹道：“都长这么大了。”
“源赖光，我...我离开多久了？”鬼切抬头看着源赖光，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就几十年。”源赖光摸摸鬼切的头发，“在意这个干什么？”
“我......”鬼切盯着源赖光，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更加小心的问道，“你想我吗？”
源赖光愣住了，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鬼切，他张开嘴想说什么。鬼切却猛地把他抱住了，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反正，我想你。”
鬼切抱得太紧，源赖光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他笑着拍了拍鬼切的背，像以前他把鬼切当小孩子哄的时候一样：“好了好了。”
源赖光与鬼切对视着，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那个名为“思念”的情绪。
鬼切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吻到一起的，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源赖光的手已经攀上了他的腰。鬼切搂住源赖光的脖子，偏着头，微微皱眉。
源赖光轻轻的咬着鬼切的嘴唇，含糊不清的说：“我也是.....想你的。”
两人缠绵了许久才分开。
鬼切假装不满的抱怨：“你那个胡子要扎死我了。”
源赖光笑着又亲了一口鬼切的脸：“就扎你。”
脸上痒痒的，鬼切忍不住笑出声，他把源赖光的衣服理整齐了：“把胡子剃了吧。”
“为什么？”源赖光不动声色的问。
“显得年轻。”鬼切摸了摸源赖光的马尾，“在配上这个马尾，你还如以前一样。”
源赖光却是沉了脸色：“怎么？是不能接受我的老去，还是嫌弃我这副垂垂老矣的模样？”
鬼切哑然。
确实，时间在源赖光脸上刻下了一道道的皱纹，他已不再像年轻时那般意气风发了。
鬼切也是真的接受不了源赖光的老去，他看见源赖光的第一眼差点都没认出来——原来人类老了就变成了这副模样，鬼切心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蔓延开来。
他有些哽咽，动了动喉结，可上天好像不想要给他解释的机会。
“咳咳咳...咳咳.....”源赖光猛地咳嗽了起来。
鬼切皱着眉，担忧的扶住他：“源赖光，你怎么了？”
源赖光复杂的看着鬼切扶住他的那只手。
都这么多年了，鬼切都还是这副模样，只是长的更成熟了一点而已。这副样子，在人类中，也就才二十多岁。
可自己呢？
已经是这般高的年纪了。
之前从未埋怨过岁月的源赖光这个时候却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丝怨恨。
情感来的太快，他甚至都分不清这份恨是对鬼切的，还是对自己的。
恨自己身为人类吗？恨自己年岁太短吗？恨......
可恨又有什么用？他自己应当是最清楚这种虚无的恨意是毫无意义的，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