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蜜桃和椰子奶（良堂）四十六

孟鹤堂觉得自己人都不想做了，蜷缩着抱住双腿，恨恨地骂道：“我挂了！”
“别挂！哥！”周九良抽了纸巾一边擦一边说道，“你听，鞭炮声，新年了。以后每一年每一年我们都要在一起。”
“嗯。”孟鹤堂低低地。
“我爱你。”周九良衣服也不穿，半裹着被子笑道，“真的好爱你。”
孟鹤堂抱着搭在扶手上的工装围裙，只是不想理他，一连几天都不肯再接他的视频，急得周九良每天发语音连哭带嚎地喊对不起。
寒假短的就像悬崖上飞流的瀑布，眨眼的功夫就归于时间的深潭。周九良记得自己不过是跑了两三家亲戚，险险将画赶完寄回学校，怎么就已经要开学。
匆匆定了车票，周九良第一时间就给孟鹤堂打电话。“孟哥，我提早一天到，你出来陪我好不好？”
孟鹤堂也在收拾画室，弯腰捡起洗笔筒，问道：“嗯，几点的车？”
“明天最早一班，我还定上次那个酒店。”
“别！”孟鹤堂拦住他。
“怎么？你不喜欢那里？”
“住我家吧，反正没人。”孟鹤堂不好说替他省钱，又想不出别的理由，“我去接你。”
“可以吗？真的吗？”周九良雀跃不已。孟鹤堂很少说起关于自己的事，总像是另有一个独有的世界，不容易被接近，也不容易被打破，但现在他总算主动邀请周九良走进去。
周九良推测过他的家庭可能有些难言之隐，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十千百亿，但只要有一件幸事，就值得好好活下去，比如他们拥有彼此，其他都不重要。
“孟哥，我画完也扫描好了，一起上传吧。”
孟鹤堂说过等他，两人各传完三副参赛作品，又一直聊到天黑，怕耽误第二天乘车，难得的没有熬夜。没想到第二天醒来，孟鹤堂还是收到周九良凌晨三点的微信，“睡不着，好想马上见到你。”
出门前孟鹤堂没忍住打开了比赛网站，忐忑地期待又害怕别人的反馈，嘴上说着不在意，还是会希望被别人认可，不止周九良。
相比较其他同时上传的作品，那副“半妆花旦”得到的票数最多，底下十几条留言，除了栾云平和张哲，全部是周九良一个人的溢美之词。
孟鹤堂无奈又窝心，拿了车钥匙出门赶去车站，到的时候周九良已经等在出站口。小跑着奔过去，却又在一步之外站定，两人相视着只是笑。
周九良拖着个箱子，还拎着大包小包，穿着件黑色的羽绒服，一个冬天胖了不少，走起来摇摇摆摆的像只夹着鱼干的企鹅。
“你怎么穿这么少！”周九良开口就是关切的责备，说着就要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不用不用，车子就在前面。”孟鹤堂按住他，顺势接过行李箱，“不是说九点半吗？我还早点来。”
周九良嘿嘿一笑，“八点半到，我怕你等。”
一辆黑色大众停在路边，当孟鹤堂打开后备箱时，周九良有些奇怪的问道：“哥，你会开车啊？”
“嗯，我爸的车，他不在家就给我开了。”
周九良连连点头，手里一个大包始终不肯放，等两人坐进暖和的车厢才终于打开，先是拎出一件纯白的高领毛衣，说道：“哥，新年礼物，杰克琼斯的，我攒了压岁钱买的，还有你喜欢吃的巧克力上好佳，还有上次看你画笔有点脱毛了，我给你买了新的，然后留了一点，等回学校去冲奶茶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