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篇（一.壹）年少旧事(2)

[我看，丢了正好，帮鞑子的都没有好下场。]
……
女人一步又一步蹒跚向前，在路人的闲言碎语下，她终于回到那个破烂的小院。女人熟练地爬上两块木板拼出的床，抱着薄被瑟瑟发抖，[大人，敏妹妹，我的琴……]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竟是睡着了。
……
“不能睡！玉姐姐，我来了！不要！不要睡！”
感觉身边人不对劲，张无忌早已醒来，他听着敏敏的梦话，看她脸上的泪痕，一双俊眉几乎要拧在一起。张无忌坐起身，一边轻柔地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珠，一边如昨夜一样呼唤赵敏的名字。
“敏敏，敏敏，醒一醒！”
赵敏像是受到了惊吓，她猛地睁眼，额角上都是汗，手攥紧寝衣领口。她能清楚感受到她的心跳得极快，看到张无忌同样额角带汗，眼神里俱是担心，赵敏坐起来，她再也忍不住，扑进张无忌怀里，却没有哭出声，只是泪流不止。
张无忌心疼地将妻子抱紧，他头偏了偏，贴上她微凉的额头，笨拙地安慰道：“敏敏，又做噩梦了？别怕，一切有我，不怕。”
赵敏平复心情后再无睡意，她伏在张无忌的胸口，知道张无忌在担心她，她终于开口说道：“无忌哥哥，我和你说说十六弦的故事吧！”
“好！”张无忌轻轻拍了拍赵敏的后背，耐心地听她说。
“我十一岁时，爹还是朝廷的兵部尚书，他常常带着哥去练兵，我一个人在府内无趣，偶尔出门。那时，我听说洛阳出了一位巧手工匠，澄泥砚做得好，皇上当时好文墨，我就带上几个亲信去了洛阳……”
当时，民间便有义军起义为乱，朝廷派将军带领兵马去颖上征缴义军，河南行省徐左丞奉命随将军一起去颖上剿灭义军。上头无人看管，副官虽也是汉人，却怕惹事，不敢对城中为非作歹的元兵多加管教，故而，府衙的元兵越发胡作非为。
光天白日，花楼还未开门做生意，三个元兵砸开花楼的门，将花楼里的姑娘强拖出街上调戏。
小赵敏看不过朝廷的将士如此做派，她命亲信打断那几个元兵的手脚。元兵见到亲信亮出兵部尚书府的腰牌，知道赵敏的身份，不敢嚣张，只好求饶，赵敏便让人将那几个混账丢去城外自生自灭。
赵敏救下的姑娘是花楼里的琴姬。赵敏喜欢琴，听了琴姬弹的曲子以后，心里喜欢，于是，在那个听到消息，急忙赶来见她的副官提出要安排她住进府衙时，赵敏拒绝了。
赵敏扔给老鸨两锭金子，便在花楼里的上房住下。不为别的，只为琴姬弹的那手好琴。
赵敏未告诉花楼里的人她的身份，只告诉他们她的汉名。住了两日，赵敏问及琴姬的本名，琴姬身边服侍的丫头笑了。
琴姬脸红地告诉赵敏，本名是金玉。
丫头在一边笑说：“敏小姐，你不知道，琴姬小姐的爹娘贪财，以为当年怀的是儿子，她那落魄的书生爹就给她取了名叫金玉。后来看是女儿，爹娘都大失所望，养了几年，生了儿子，就将琴姬小姐卖了。”
小赵敏微微一笑，露出两点小米粒大小的梨涡，“金玉，好名字啊！‘俯饮一杯酒，仰聆金玉章’，这种寓意美好珍贵的名字，和你这个人很般配。俗人看俗物，金玉姐姐你何必在意？”说罢，赵敏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金玉身后脸色涨红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