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漫天絮（十一）

林知凡办公室。林知凡正处理文件，桌上手机响了，林知凡拿过看了一下，是一个没见过的号码。迟疑了一下，林知凡接通手机。林知凡：“您好，……对，我是林知凡，您哪位？……派出所？……姚瑶？认得，我认得她。怎么？她又闯祸了？……好，我马上过来，您别太为难她。……我是她什么人？我是她叔，她爸和我……什么？男朋友？她这么说的？……您别信那个丫头的！从她嘴里说出的话，一多半不能信，剩下的那一少半您还得半信半疑。……得，我这就过去，让您费心了。”揣起手机，林知凡开始收拾桌上文件。起身，从桌上拿起车钥匙，向外走，门打开，却见安祺手中拿着文件正准备敲门。林知凡：“我这会没空，等我回来再说。”绕过安祺，来到走廊。安祺：“您这是要去哪儿？”跟随。林知凡：“去派出所。”安祺：“派出所？”嘻笑：“您犯事儿了？”林知凡：“犯事儿的据说是我女朋友，我现在捞她去。
”继续向前走。安祺：“女朋友？谁啊？怎么我不知道？”林知凡：我也才知道。” 安心办公室。安心在看CT片子，桌上摊放着病历，敲门声。安心：“请进。”秦智勇手拿一微波饭盒推门入。秦智勇：“安心，你的午饭。”将饭盒放在桌上，又放下一张卡，“这是卡。”安心抬头看一下：“谢谢，秦医生。”秦智勇：“举手之劳嘛，你总这么客气。”转身欲走，又回身：“这是林政委的片子？”安心：“嗯。”头也不抬继续看片子。秦智勇欲言又止，半晌：“我本不想说的，可我想我还是得提醒你。”安心：“嗯？”抬头，“什么事？”秦智勇：“下周二林政委的手术换成你来做了是吗？”安心：“是。”秦智勇：“是你主动申请的？”安心：“谁说的？”秦智勇：“都这么说。说你听说林政委是咱们院长老上级，所以主动请缨，要代替江医生做这个手术，为的是巴结院长。”安心：
“林政委是院长的老上级吗？安心：“林政委是院长的老上级吗？”秦智勇：“你不知道？”安心摇头。“我猜不会是他们说的那样。不过医院里都嚷嚷动了。我早说，餐厅是散布谣言的最佳场所。——你打算怎么着？要我替你辟谣吗？”安心完全无动于衷：“辟什么谣，随他们去吧。”秦智勇：“肯定是江震海那家伙造的谣！打从去年你当上心外主任后，他就一直气不忿儿，他以为这位子准是他的呢！”安心：“按道理也的确该是他。”秦智勇：“按哪条道理？技术？学历？人品？口碑？除了年头长过你，他哪条也比不上你！”安心：“好了，你消消气，别为这点事儿上火。”秦智勇看看安心，气结：“我这是替你上火，你倒没事儿人似的。”安心笑：“我本来没事儿啊，谁让你替我上火的。——快回去吧，你又不是第一天工作，这种事难道见的还少吗？见怪不怪就是。”秦智勇：
“你不往山上撞，山来撞你，你怎办？这是政治，你懂吗，安心！”安心：“我们是技术人员，只问技术，不问政治。”秦智勇：“你……”敲门声。安心：“请进。”门打开，江震海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男人，脸上多余的皱纹不完全是岁月的痕迹，而是像他自己所说：操心太多。安心：“江医生，找我有事吗？”江震海看秦智勇一眼：“院长让我来跟你商量一下下周二林政委手术的事。要是你和秦医生有事要谈……”秦智勇：“没事，要谈的都谈完了。”转身出去。 夜晚 安心家客厅。客厅里黑着灯，门厅处亮一盏壁灯。大门打开，安心走进自己家。回身关上门，安心在门厅处换上拖鞋，走至客厅口开灯，挂军帽。脱上装，忽然停下，看着客厅一角。——一角的沙发里祥祥蜷缩其中，脸上有泪痕，正用手抹去。祥祥看着安心，没精打彩：“妈，您回来了。”安心：“祥祥，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