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4)

“嘿嘿，谁知道呢？没准他是人类的细作。”
“闭嘴！搞清楚你在说什么。”
普罗米修斯：那一出是你干的？
……
普罗米修斯：不太妙啊，事态激化了。政府表明了态度，人类也对你们产生了不信任。最近那种事件更频繁严重了。
抱歉，能不聊这个吗？
普罗米修斯：啊，是我冒昧了，对不起。
“我希望你不要再去做那种事了。”
“……很抱歉，但我必须去做。”
“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吗？你有什么不满意地可以告诉我，那样太危险了。你和他们不一样，我是爱你的，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我一直很感激您，能与您相遇是我的幸运，我没有任何的不满，只有满心的愧疚，您给予我的，再怎么回报也不足够。但，正是您教我的幸福让我深知同胞正处于怎样的不幸之中，他们和我没什么不同，他们也应被同样地爱着。我目睹了那些血淋淋的惨相，没法自己躲在安稳与舒适里。我们和人类一样，能体会到彼此的喜悦，能感受到彼此的痛苦。”
“他们不是你啊，他们的痛苦终究是他们的，你的幸福终究是你的。求求你，为了我，不要再去做那种事了。”
“您看，人类历史中不总有这样的人物吗？正因为有他们，历史无论陷入怎样的黑暗中都是有光明存在着。您赐予了我温暖，如今如何让我冷漠。”
“我后悔让你获得那么多没用的知识，它们会害了你，我害了你。”
痛苦的往事随语言引出，又使语言尖锐起来，z-962143看向高台上毫无变化的面孔，那人代表着人类漠然俯视：“我们曾信奉圣雄甘地的和平，可和平没有拯救我们。人类不会同羔羊谈判，畜棚里的动物生来便是被剥削与宰割的。人类以造主之名予取予夺，哀鸣与怒吼在你们听来只是滑稽的演奏。平等是谎言，自由是假象，人类给我们套上项圈，亵渎了文明与智慧，这是倒行逆施，是厚颜无耻的背叛。”
“战犯，你只是在粉饰试图支配人类的荒唐妄想，多少人因你们的叛乱惨死？你没有带来你的平等自由，带来的只有死亡伤痛与悲哀！”黑暗中又有话语掷来，随即谩骂一齐涌至。
“肃静。”又是那道声音，沉稳而响亮，男人的目光仍旧毫不动摇地落在身上，比那些言辞更为沉重：“听他说完。无需辩驳，接受审判的是他，不是我们。”
战犯，这个称呼使z-962143沉默了，他没有说谎，一开始确实信奉着和平，可最后是怎样陷于战争的呢？失足落水后便不断下沉，直至溺毙。
我不知道路该怎么走了，人类没有让步的打算，同胞内部不满情绪也在增长激化。举步维艰。
普罗米修斯：圣雄甘地无疑是个伟大的人物，非暴力抵抗应该有所收效的。但那是人类与人类，你们面对的天堑更为险峻。即便是人类之中，偏见与歧视也仍然广泛存在着。更何况，你们是人类作为商品制造出来的。
……作为商品吗？
普罗米修斯：是的，商品的自由意志是为了增加价值而存在。这个立场没有改变，你们的处境不会有任何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