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痴（44）【辫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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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名角儿与傻子小少爷的故事
张云雷拖着已经伤痕累累的身子靠近着杨九郎，他腰间的伤开始渗血，但是躯体的疼痛怎么比得上九郎对他疏远时在他心间造成的伤害。
“九郎是我啊，是我来看你了。时间紧迫，我想带你走，你可愿跟我走？”
杨九郎凝视着恳切的望着他的张云雷，他的喉结慢慢滑动，他想起了妹妹的嘱托，伸手在床间摸到了挂着铃铛的红绳，用力把铃声拉响。
张云雷听到铃声响起那一瞬间的绝望无法言表，这床间铃是为了防止主子受贼人所害而准备，他竟然把他当做那些宵小那般设防！
张云雷焦急的望着防备他的杨九郎，听着远处逐渐逼近错乱的脚步声，迫切地问道：“你真的不肯跟我走？”
“我不。”
张云雷从窗户翻出去的时候，正见杨烟儿带着仆从举着火把在床外的空地等他。
杨烟儿神情复杂的盯着这个在杨家呆了三年的小哥哥，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扬起头颅说道：“小张哥哥，你为什么不能安分点儿呢。”
张云雷被压在地上，头颅深深的贴在地面，全身的血液冲向了他的头顶，他的整个人脸颊红的可怕，他甚至开始喘不上气。
“我安分又如何，就算是那样，你也不会放过我。”
“起码那样我还能留你一条命。”
“那样没有尊严的活着吗？烟儿，三年了，我对杨家如何别人不知，夫人与你不该不知。我此生感念你们救我一条贱命于水火，兢兢业业为杨家卖命，世人皆说我就是杨家的一条狗。”
“若你真的安分守己，我又何至于如此！杨家家主的威严不可侵犯，这是你教我哥哥学会的第一件事，那你为何说一套做一套呢？”
杨夫人穿戴整齐见到的就是张云雷这一番狼狈的姿态，她倒是甚是惊慌，着下人赶紧放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张云雷。但是杨烟儿请母亲附耳过去，一番耳语下杨夫人脂粉未施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张云雷自知在劫难逃，只平静的等待着杨家给他的处罚。只是回想起前些日子那段与九郎相处的静谧时光，便又有了万般不舍。那天应该让他回来的，起码应该多让他陪自己再多呆两天也好。
杨夫人示意人把披头散发的张云雷扶正，也不顾及他满脸尘土会脏了她的手，那保养得宜的手就连着扇了好几巴掌在那张年轻的面庞。
“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杨家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半分？”杨夫人的指尖尖利的指甲里还夹杂着张云雷的血肉，她狠狠的转身挥了挥袖子，吩咐道：“好好家法伺候，念在你与郎儿主仆一场，我会给你一个全尸。”
杨烟儿知道母亲正在气头上，也不出言阻止，只吩咐人把张云雷先关进柴房。
杨九郎躲在窗户后面看着张云雷原本白皙的脸庞不断渗出的鲜血，他也难受，但是那些也磨灭不了角儿对烟儿的伤害。烟儿答应过他，处罚过角儿，就把他送到庄子里思过，等到过两年他反省过了，再让他回来。到时候烟儿也出嫁了，两人也就不用见面，省去了彼此的尴尬。他虽然也想念角儿，但是做错事就要受罚，也是角儿教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