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痴(18)【辫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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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名角儿与傻子小少爷的故事
杨老爷对杨夫人早就积怨已久,根本不想顾虑正房的脸面,他今天是铁了心的要削了正房的权利。原本老祖宗在世的时候尚能有人压制住他,今日老祖宗仙逝,他就按奈不住心中的雀跃,准备随了自己的心意处事,一个不能继承家业的嫡子,留着根本就毫无用处。
张云雷向前走了两步,搂住了跪在地上泫然若泣的杨九郎。杨九郎原本瑟瑟发抖的身子似乎终于找到了支撑一般的瘫软了下来,他皱着眉头,用手紧紧的抓着张云雷的袖口。他不敢哭,因为他对父亲天然的畏惧与敬仰让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但是他又委屈,委屈的不得了,父亲即使不像母亲和祖母一样爱他,但是却也从来没有动手打过他。
张云雷把杨九郎搂的更紧了,看着周围低着头不敢乱瞥的仆从们,轻声说道:“老爷,大少爷是长房长孙,杨家唯一的嫡子。老祖宗骤然离世,本就是举家哀痛的事情,这个时候老祖宗最宠爱的长房长孙不去守灵,老祖宗恐不能安息啊。况且本家、旁支的老爷、夫人们,管家、婆子们都在门外候着呢,嫡子不守灵堂,恐今日杨家就要贻笑大方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叫嚣!正房里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儿,一个个没有规矩的东西!来人,把他们带回小院子,关起来!好好给我杀杀他们的锐气!一个奴才,也敢妄议家事,要反了不成?”
杨老爷气急败坏的冲身边的人吼着,吼完便边挥着手边往门外走,悄声跟身边的管家说道:“环儿母子派人去接了吗?”
管家赶忙弯腰回话:“禀老爷,已经派心腹去接了。陈姨娘和二少爷今日晌午估摸着就能到了。”
“环儿他们母子这些年受苦了,不吝什么好东西,都给他们备上。务必排最得体的人去照顾他们,我上次去琉球得的那些布匹、琉璃、屏风都给他们摆到屋里去。”
“老爷您放心,都按照您原来的吩咐布置妥当了。”
“务必让他们尽快赶到,母亲的私库不日就要分给小辈了。也不知母亲对钱财可留有吩咐,这私库的钱财不容小觑,务必保证环儿她们母子在现场,不然那个母老虎定要操纵母亲的房里人对这些钱财动手脚。”
“是,奴才定然尽快迎姨娘和二少爷入府。”
张云雷紧紧的把杨九郎搂在怀里,几个仆从也不敢用力架着他们,就虚架着张云雷的一条胳膊。张云雷扶着脚步虚浮的杨九郎慢慢往前走,他一边扶着杨九郎,一边仔细听着杨老爷和大管家的谈话。
张云雷越听越想笑,杨老爷果然是贼心不死,对陈姨娘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这几年来,杨老爷总是趁着出去备货由头去庄子上看被禁足的陈姨娘和二少爷。杨老爷天真的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成想这么多年他的行踪都被杨夫人牢牢掌控,夫人只是懒得管他罢了。
张云雷不是没问过杨夫人为何对这种事情坐视不理,杨夫人笑的甚是玩味:“他以为他自己高深莫测、来去自由,我就偏偏要他一直这样认为下去。何苦为了这种拦不住的事情跟他置气,我的眼线可不是为了这种不足挂齿的事情安插在他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