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痴(11) 辫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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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名角儿与傻子小少爷的故事
张云雷在凉亭外站了半个时辰，他一度忘记了自己在等什么。
忽然门内传来了杨九郎剧烈的尖叫声。
张云雷顾不得男女大防，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一辈子记忆深刻，杨九郎手里拿着剪子，尖锐的冷刃对着他白皙的颈，衣领被鲜血沁红。地上跪着两个衣衫不整、坦胸露乳的女子，两人战战兢兢的盯着杨九郎手里的剪刀。
“大少爷，求您，求您把剪子放下吧！奴婢错了，奴婢不碰您，您别激动！”
杨九郎双目猩红、满面决绝的盯着刚进门的张云雷，他的脸上还挂着桃色的口脂留下的痕迹。他被撕扯开的里衣露出因为激动变得绯红的皮肤，他哑着声音问张云雷：“她们要干什么？”
张云雷一时语塞，他疾步走上前，试图夺下杨九郎手中的剪刀，但是杨九郎尖锐的喊着：“你别过来！”
张云雷停在了几步之外，不敢上前。
杨九郎颤颤悠悠的往后退着，满脸泪痕的朝着张云雷喊着：“让她们滚！恶心，真恶心！”
张云雷定了心神，高声朝门外喊着：“快去请大夫！赶快去请夫人过来！”
他慢慢盯着杨九郎的眼睛，直到杨九郎的眼神不再躲闪。
“大少爷，她们不会过去。你听话，把剪刀放下，把剪刀递给我，好吗？你在流血，我给你包扎一下，好吗？”
杨九郎的手一直不断颤抖，他求助的看着张云雷，想了想把手里的剪刀慢慢移开伤口，想了想，又深深的按进了原来的伤口里。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张云雷看着癫狂的杨九郎，眉头紧紧皱起。是他疏忽，幼年的时候，杨九郎外出被迷了心窍的女婢掳走过，被关在漆黑的破庙里一个人呆了两天一夜，后来就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始终无法长久的跟陌生人共处一室。这两位姑娘应该是让他忆起了幼时不好的回忆，才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
“郎儿！”
杨夫人看到鲜血淋漓的杨九郎，他疯狂的举着利刃的样子差点把她吓昏过去。
“郎儿，娘来了，娘来了。好孩子，你听娘的话，把剪刀放下。你这是要娘的命啊！郎儿！”杨夫人举着帕子的手小心翼翼的往前伸着，想让杨九郎放下剪刀，“云雷，你想想办法啊！他最听你的话，你想想办法！作孽啊！我的儿啊！”
张云雷得了命令，看了看悲痛欲绝的杨夫人，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位衣衫不整的姑娘。他看到杨九郎看着她们惊惧的目光，心中了然。
“夫人，您先和两位姑娘出去吧，少爷似乎是因着两位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您看，您是不是先移步去凉亭稍等片刻。”
杨夫人从慌乱中回过神，也大概明白了杨九郎忽然陷入癫狂的原因，立马招呼身边的妈妈给跪在地上的两位姑娘披上披风，带了出去。
等到屋内的人散尽，杨九郎原本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脱力的蹲坐在了地上，他似乎一下子活了过来，按在伤口里的剪刀被失去力气的手松开掉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