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上的风(5)

“那卑职就直言了，不瞒您说，前夜我等在城内发现了这个……”司马桓说着取出一只飞箭，箭上插着一张羊皮，皮上用汉文写道：“仪降之事，请中垒校尉林青速来商却。”
阿信看见林青的嘴角在瞬间抽搐了一下，之后再次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情。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看来匈奴是真的大人在这里才不惜围困数日，我们要不然派个使节去代替吧。”司马桓忽然无比焦躁的样子，皱着眉头望着林青道。
“我知道了，阿信，去备马。”
“等等，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是……”阿信瞪大眼睛望着林青，但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去备马！”
“大人，万万不可啊，你是一方统帅，怎么可以……”司马桓也快速扶住林青，泪水不断在眼眶中打转，双手颤抖着。
“不用说了，我必须去，身为大汉军人，这点险都不敢冒，还有什么资格保卫身后的国家。”
林青说完便走下了城墙，阿信呆呆的望着这个男人，他搞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明明是这么明显的陷阱，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往里跳，看着城下向数万匈奴疾驰而去的黄马，阿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被匈奴围困的第六天。
阿信醒来的时候，平日里早就应该出现的城上巡逻士兵却迟迟未见其身影，阿信愤怒的冲进城下的军营，但营房内士兵们却都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为什么不去巡逻？”
“太守大人说了，今天开始举行投降仪式，不需要武装了，叫我们一会儿把白旗插在城墙上……”
阿信忽然心里一震，那老狐狸果然不打算抵抗，他大声吼道：“没有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能插白旗！”
“将军殉国了，现在我们别无选择。”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知太守大人前来，有失远迎。”四周的士兵纷纷行礼道。
“与其玉石俱焚，不如保我全城性命，保护黎民百姓才是我们的职责啊。”司马桓淡淡说道。
“你凭什么说……”
“阿信，长安人，隶属于西北军第三军，担任马弓手并参与了几年前的北征，立下赫赫之功。这样的人才折在这里不太好吧。”司马桓凑过来在阿信耳旁说道。
阿信不断握紧双拳，牙齿也咬的嘎吱作响，真是奇怪，明明在前两天还是无比的希望回家，现在却如此不甘……
“为什么没人去巡逻和检查战备？”一个浑厚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林青？”阿信回过头去，那个一身甲胄的熟悉身影出现在目前，像是从地狱回来的亡灵。
“怎么会……”司马桓也脸色大变，身体僵直不知所措。
“匈奴那边我去过了，他们表示不介意多拖几天，我和他们说过了，只要我玉门关还有一名大汉的子民，我们就不可能投降。”
“将军所言极是，大汉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投降的将军，我马上准备给将军接风洗尘，将军辛苦了。”司马桓快速转换了一副嘴脸，那一抹标志性的笑容再次挂在了脸色。
“不必麻烦了，我要继续检查城防，都各就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