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洋流(2)

“呼…”
放心地吐出一直憋着的那口气，他的脚步似乎也变得轻快起来。
在心中考虑着数种可能，每下一阶他便抬头确认一次现状，最终在昏暗之中，他平安无事地踏上了一楼坚实的地面，而楼梯也到此结束。
“那么，如您所见，我本以为会是潘洛斯阶梯，或是双镜对照…”
他把DV的镜头转向自己，同时摊开手掌环顾着四周，做起了探险结束的总结。
“七大不可思议事件的真相，或许是我们不够幸运，没能成功触发事件，也可能，这真的只是笑谈…”
推开教学楼一层的大门，他顺着楼梯向下。
“但是毫无疑——”
咔嗒。
前掌、鞋跟依次与台阶的撞击声，是那样的清晰。
他停下了脚。
台阶…？
颤栗瞬间爬上他的脊背，汗水喷薄而出，神经仿佛燃烧了起来，激素疯狂地涌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发困难，心脏几乎要冲出胸膛。
明明，门的外侧应该是小广场，但现在却变成了漆黑的楼道。
他慢慢低下头，绝望的现实，亦或是幻想映入眼中——自己的左脚像是踏入了沼泽，正踩在第一级的台阶上。
“啊啊…啊…”
没办法好好思考。
他拼命狂奔到教学楼的西侧，咚地用肩撞开了侧门，但在那扇门后——
楼梯…
楼梯！
还是楼梯！
“……从、从二楼跳下去！”
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性，他拖着自己颤抖不已的身体向二楼猛冲了起来。
——无限向下的楼梯，向上的话，应该是有限的！
然而。
“二楼呢！？为什么还没到二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层与二层间的楼梯仿佛被无限拉长，盘旋着向上、向上、向上…
“哈哈…”
他的笑声中溢出了绝望。
喘着粗气，他放弃般向楼梯的上下贯通处慢慢探出了头。
没有看到自己的后脑勺，但无限的螺旋、名副其实的“深渊”就这么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
突然，『神秘杀手』耷拉下脑袋，松开了紧握的双手。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他就这么杵在了原地。
——嗞嗞嗞…
他的脑中响起了某种，电波般的声音。
——门扉，树，还有白色的光球…
幻象，被刻进他的眼中。
8月30日，层云遮蔽夜空，而在那云海之上，隐约冒着绿光的不明飞行物/UFO在星间一瞬而过。
第二乐章 A.D.2012：疾病/试探
——“人类会在十年内灭绝，您相信吗？”
深夜，持续了七个多小时的手术刚刚结束没多久。
“主任最近有没有听说『演绎综合征』？”
休息室内，研究生这么说着，把提前订好的一份晚饭放在了中年男人面前。
“讲来听听？”
穿着深绿色洗手衣的中年男人睁开眯着的眼，视线越过了鼻梁上稍低的眼镜。
“我就只是想随便聊聊，嗯。大概是说，最近主要发生在我这样的青年人群，患者的言行举止和思维的进行都偏执地，根据数个标签，向在内心创造的某种个人形象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