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璧]许君长久，与卿璧合（10-13）(9)

四人以为他醉得说起胡话来，摇摇头，鱼贯而出。
这四人都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行动之间，自然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但马不同，奔马的蹄声，很远都可听得见。
所以他们出门后又牵着马走了很久，才上马急驰。
东厢房的灯还亮着。
雨水已然落了下来。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穿上棉。
马上就要入冬了。
连城璧却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雨打在他身上，他举起满满一杯雨水，浑浑噩噩，竟要仰头喝下去。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温暖、干燥、带着薄茧的手。
挨上他冰冷的手腕，却好似一块烙铁，烫得他浑身战栗，感官悠悠归位，后知后觉涌出阵阵凉意。台阶是凉的，衣服是凉的，雨水也……哦，没有雨水，头顶早已撑起了一把油纸伞。
撑伞的人正望着他。
连城璧仰起头，愣愣道：“小玖？“
连城玖道：“嗯。“
连城璧道：“小玖是来找我的？“
连城玖温声道：“嗯，你不爱动，所以只要在原地等着就好，等我来找你。“
连城璧忽然红了眼，哽咽道：“那你怎么才来啊？“
连城玖叹道：“我……我怕你、怕你不愿意等我。“
连城璧道：“我等你！一直在等你！“
连城玖道：“可你说你不要我了。“
连城璧道：“我没有不要你…… “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这么干净的孩子，可千万别被我带坏了。“
“不是你不好，是我不配。“
连城玖蹲下来，与他视线平齐，柔声道：“可无论你怎么想，落在我眼里，就是不要我了。“
连城璧怔了怔，道：“那怎么办？“
连城玖笑着问他：“你喜欢我吗？想要我吗？“
连城璧很轻地点了一下头，耳朵瞬间红了。
“那就好。“他戳戳连城璧的心口，温柔而坚定地道，”别的东西我不缺，我只要这个。“
章十三 碧生
睡，有很多种；醒，也有很多种。
很疲倦的时候，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醒来时眼睛里看到的是艳阳满窗，心爱的人就在身旁，耳朵里听到的是鸟语啁啾，天真的孩子正在窗外吃吃地笑，鼻子里嗅到的是火腿炖鸡汤的香气。
这只怕是最愉快的“醒”了。
最难受的是，心情不好，喝了个烂醉，迷迷糊糊睡了半天，醒来时所有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头却疼得恨不得将它割下来。
这种“醒”，还不如永远不醒的好。
连城璧坚持认为自己喝个烂醉不是心情不好，只是单纯想喝，至于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怎么回的房，他一点也不记得，反正再睁眼，他陷在软绵绵轻飘飘如云朵一般的被褥里，小馄饨的香气把他往外揪，疼炸了的头偏要把他往里摁。
“表哥，你醒了？”
“……”
“头疼？”
“嗯，疼死了。”连城璧半梦半醒，拿掌根使劲揉太阳穴，无意识撒着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