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青张了张口，说不出话。两行眼泪落了下来(3)

急救车把老爷子送到了医院，所幸是没什么大碍，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总是免不了的，何况老爷子年纪大了，怕是还会落下病根。子女在电话里急得要命，一个两个都定好了最近的航班，老爷子一个个得解释过来，说没啥大事，不过是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跤，床前有人照顾着呢，都别急吼吼的，不许哭！你们爹还没出啥事呢！子女们在电话里对小年青千恩万谢，小年青怪不好意思地，只能啊啊两声，以作回应。
老爷子挂了电话，这才哎哟哎哟地唤了两声疼，小年青无声地笑了两下，老爷子哼哼唧唧得，瞪了他两眼他才收敛。
对了，这几天先不出摊了。老爷子忽然吩咐道。
没事，师父您养着，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我当然知道你行。我是怕再有喝了马尿的……老爷子话说到一半，住了口。小年青皱着眉头，脑筋转了转，立刻冷下了脸来，转身就出了病房，老爷子拦都拦不住。
第二天一早，大儿子最先到了病房，却立马被老爷子轰了出去，要他赶紧去小区门口把小年青给拎回来，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几个月前那个贼骨头，在一个糟老头子的早点摊失了手的丢人事儿被添油加醋地传，这几天灌多了马尿，不仅壮了胆，还愈发起了邪念。前一天喝高了，被人激起了火，凌晨蹲在老爷子家门口，一把给他推下了楼梯。老爷子本打算等子女来了再报警，一个没留神自己说漏了嘴。结果那贼前一天做了事，心里不觉有愧，反是胆子愈肥，和一群狐朋狗友灌饱了黄汤，勾肩搭背地来到小区门口，扬言昨天砸了人，今天就得来砸摊子。
小年青就在门口坐着，等到他来，拿一根擀面杖生生把他腿给打折了。
小区保安提供了监控录像，证明了老爷子出事那天半夜，那贼醉醺醺得进了小区，第二天一早也是他们先挑衅，小年青才动的手。
小年青的手机事前开了录音，把那贼骨头的话原原本本都录了下来。
后来老爷子的子女去拘留所看他，他都不肯见。老爷子气不过，坐着轮椅亲自去了，小年青低着头，仍是不肯看他一眼。
老爷子知道他听得见，也知道什么他也都明白，有些事情，苦难忧愁，平安喜乐，都不消说。于是他敲敲桌子，让小年青抬起头来，用口袋里带着的面团子，给他捏了个小兔。
那小兔活灵活现，惟妙惟肖，只是少了两点红豆沙，为它点上眼。
小年青张了张口，说不出话。两行眼泪落了下来。
没啥，都不消说哟。
不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