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心之方寸(3)
他口中所说与眼中冷光不符,我想这不错二字当为贬义。
“叫什么名字?”
我下颚还钳在他掌心里,直要被他捏碎骨头,颤颤巍巍回道:“罪奴……穆……穆锦。”
他闻言眉头稍稍上挑,似是自我身上瞧见了什么快意之事,嘲讽的神色快要溢出眼瞳。便听他自语着:“替身也该寻个像样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便有皇上身前得脸的,殷勤答着:“是前几日捉拿的盗贼,圣上……圣上……”圣上了半天,也没敢往下说。
“偷到皇宫里?”
他嗤笑一声,显然不信这般说辞,将我甩开站起身,同那公公吩咐着:“想仗着模样像些爬上他的床?即是想要荣华富贵。”话至一半又俯身贴来我耳畔,言语里有毫不遮掩的鄙夷:“那便洗干净了,来爬我的床吧。”
我一时间觉得荒唐无比,难道皇室里都是这般?快活从来是上位者的快活,今后与我而言大抵只是炼狱。
王爷住在皇宫里该是不合规矩,可这个人却好似大过皇帝。宫人于他跟前的神情姿态更显卑微,我心下明了,那位帝王怕是时日无多了。
我初尝人shi,原来男子与男子,没有一丝欢愉。他恶狠狠的撞入,由始至终只要我自行解了衣裳取悦他,没有人教过我该如何取悦上位者,他似乎很喜欢看我胆怯的神色,羞辱我能得来极大的快意,是透过我的面皮瞧见了心中憎恶之人,对吧?
可他越如此,竟稍稍激出我些许反骨,痛极时咬紧牙关直想昏死过去,仍是一丝声响也不愿发出。
他该是觉得无趣,做过一轮便曳了衣裳起身离开。剩我一人时,才敢松了牙关微微喘息,我伸手摸一摸那处,摸来满指血迹,是该庆幸自己还活着吗?那剩下的日子,是福还是祸呢?
清晨时有宫人送来饭食,说是六王爷嘱咐了,要仔细照看着,之后我被锁在此处寝殿里,做了他半个月的禁脔。直至那位陛下醒了,才被带出去。
他们之间的恩怨我无从梳理,只知实权大抵握在那位王爷手里,可说他夺权篡位,他对陛下又是十二分的心意。
我入了内殿俯身行过叩拜礼,瞧着陛下面容憔悴犹如蒙尘,听他唤我:“近前些。”我稳了稳心神踏前少许,他温柔笑看过来,问着:“今日暖和吗?”我刚要回话时,床前坐着的六王爷抢了话语,竟是换了一身的如沐春风,温和至极:“外头下雪了。”
可那位陛下并不理会他,仍是直勾勾的望着我,我眸光飞快自他们二人面上略过,看见六王爷眼底的失落和陛下含笑的眉目,小心应道:“下雪了。”
他就点点头,言说:“挺好的。”而后又道:“今日起你到我跟前侍候吧,住在外殿软榻上。”
停顿瞬息里,那位六王爷又来抢话头:“哥,我在就行了。”
陛下仍是对他视若无睹,犹自与我说着:“缺了什么便跟宫人去拿。”
我不知该如何应了,忐忑掂量着,只稍稍耽搁了些,便听陛下自嘲笑道:“连你也瞧出来,如今这宫里,不是皇帝掌权了。”霎时六王爷的眼刀直直剜来,我慌忙跪俯于地大声应着:“谨遵圣意。”为何要进这炼狱里,真是……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