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医 第一幕 第五章(3)

渐渐地，贫民们也习惯没有名字的生活了——反正自己也无力改变，不管是生活，还是自己。而且几乎所有贫民都不识字，拿着名字，或许还真的是一种累赘呢。
“没有，洛阳。爸爸，没有名字。”
“为什么啊……名字不是很重要的吗？爸爸就这么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不过，洛阳，也许你爸爸，并不需要一个象征性的名字。他只需要你呼喊的每一声“爸爸”，这就是他还活着的最好证明。
“妈妈……”洛阳擦过眼泪，哽咽着说，“那为什么，你们都没有名字，而我有名字呢……”
“因为……你可是和医的未来啊。”
“我不明白，妈妈……就这样，我就可以有名字了吗？”
妈妈也不再说话，只是抱紧女儿，任由她在怀里哭泣。
在邻里们的帮助下，洛阳爸爸被安置在了梨树林阴坡以北，那片众多贫民安息的坟山上。和医也参与了这简陋的葬礼，只是身体羸弱的他并帮不上什么忙。他能做的，也不过是在没有刻字的石块前，献上一枝梨花。
“老师。”返回途中，洛阳问道，“您……有名字吗。”
和医放慢了脚步。“曾经也有吧。但自从我被中原驱逐以来，我就没有名字了。”
“为什么呢。”
“对中原人来说，名字不过是代表阶级和地位的工具，已经没有所谓的意义了。”
“但，为什么我就可以有名字呢。”
“你的名字不一样，洛阳。那是你父母送给你的，最珍贵的礼物——包含着他们的厚望和期许。当然我无力揣测你名字的意蕴，但是你能拥有名字的理由很简单……”
倏地一阵风起，梨花纷飞。和医望向如飘雪般的天空，沉默良久。
“因为……你是和医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