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卡】摆渡人(3)

“那可是……有代价的呢。”
“什么代价我都可以付出。”卡米尔直视着她，“只要能成为摆渡人。”
他是那么贪婪，贪婪到连离开了那个世界都还想看着他。
守桥者抬了抬手，摆渡人向这边走来。
摆渡人沉默地站在他面前。
“摆渡人，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守桥者转头问卡米尔，“你真的决定要当摆渡人？”
“我决定了。”
“辛苦你了，这么多年。”守桥者看着摆渡人点点头，“去冥河那边休息吧，把衣服和竿给他。”
摆渡人脱下黑色的袍子，将竿递给他。
卡米尔在穿上袍子的那一刻突然想起守桥者的话。
“摆渡人，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脑海里的这句话和耳边响起的守桥者叹息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织成一张带刺的藤蔓做成的网，将他的意识死死困住。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耳边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的，缥缈空灵，吟诗一般。
脱下袍子的人垂下双手，默默看着卡米尔穿上袍子。他白色的头发被冥河上阴冷的风吹动，一回头就看见守桥者正凝视着他。
“这么多年了，渡了这么多魂魄，还没想明白吗。”
他紫色的眸子中，霜雪散去，剩下的是难以言说的震惊和悲哀。
“他……”
守桥者挑挑眉：“他现在不在冥界，已经过了十六轮回了。”
他默然无语，走向桥的那一端，走到一半，停下。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守桥者，说的真好啊。” 
那一抹金色在他记忆里划过。
他妄图逾越的法则，给予了他最重的惩罚，让遗忘将他这么多年的等候化为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忘川河水依旧流向那片最冷的地方，而他终究还是没能找到那个他。
最无情的，不过是命运的嘲讽。
他挥挥手，下了忘川桥。
什么都是新的了。
新的摆渡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层和曾经的摆渡人一样的霜，附在他深邃的蓝眸上，像是冬季雪夜的天空。
清澈而冰冷。
守桥者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扯出一丝怜悯的微笑。
他是摆渡人，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摆渡人。
冥河河面没有什么影像，摆渡人上了船，驾着一叶扁舟向对岸靠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又是新的一趟。
摆渡人慢慢的划着船，船刚靠岸，一个魂魄就迫不及待地抢着上了船。
还从未见过这么急着去冥界的魂魄。
摆渡人等所有魂魄都上了船，才不慌不忙地划了一下水，小船悠悠地漂向对岸。
那个奇怪的魂魄就坐在他身边，他翘着二郎腿，看着平静的冥河河面。
奇怪的是，其他的魂魄都有想看的人，他面前的河面却什么都没有。
一片漆黑。
摆渡人看着面前的魂魄，他有一双深邃的眸子，高贵傲然的紫色竟让他有些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