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sh 28

28
夜里三点从床上爬起来，炸炸给自己倒了杯水，蹭蹭额头才发现自己有点低烧。
太阳穴隐隐作痛，喝了一整杯水也还是渴得发慌，胡乱往床边上滚却没发现啃的踪迹，当机了两秒才发现啃昨天早上出差去了。
稍稍清醒起身出了卧室，胡乱冲了退烧药咕咚喝下，后知后觉才发现药苦得很很，埋在喉管里堵得难受。
抓了抓头发对着洒了清光的卧室发了会呆，再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平时没觉得有什么，过了饭点吃泡面也凑合，一个人在家打电动也挺充实，到了现在夜深人静，头痛欲裂，才发现一个人其实也挺难过的。
原来他已经习惯有他很久了。
嘴里的苦涩还没消，心里又蔓延起来，又想喝水在床头摸了一阵却听见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再低头看时地上已经铺了一层银光残片。
说什么照顾我一辈子，我生病了你都不回来。
委屈涌上心头，取过手机拨打号码，电流声滋滋地响，好久都没人接。
他好像忘了，现在是半夜三点。
觉得自己真是烧糊涂了，炸炸坐起来准备挂断，一抬手电话却接通了。
“炸儿？”
大脑中止运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对着发亮的屏幕发愣，直到那端的人再出声。
“怎么了？”
“额……床头的杯子碎了，你到时候再买一个回来。”
“……”
“你在哪？”
“在家啊。”
“在家等我。”
没多说电话就被挂断，炸炸懵了会儿，躲进被子里揉揉头发，直到眼皮塌陷陷入沉睡。
光怪陆离的梦境一幕幕展开，他像看见妈妈在厨房煮饭，爸爸在门口换鞋，年少的自己叼着棒棒糖和啃发消息，然后画面一转自己伏在病床上，干涸的眼流不出一滴泪来。
好远，好远，远到都看不清父母的模样，甚至自己的模样。
晕晕乎乎无限下坠，然后天光炸开，白光在眼底排版，将一切都融进漩涡里。
 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心掉下来的时候眼睛也睁开了，习惯性地摸水喝却触到了微热，侧过身看是一碗清粥。
他好像记得昨天谁说要回来的，对了，是自己打的电话。
无神坐下梦也忘得干净，只是无力感还在，撕扯着他微疼的神经。
心空空得，但还在跳动，索性一动不动等着啃出现。
其实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他就只有他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炸炸在啃进来的时候就坐不住了，下了床蹭过去埋进他怀里，然后被抱了回去。
他又没穿鞋。
 看着他苍白的唇色，啃凑过去重新给他把被子盖好。
“烧已经退了，先喝点粥。”
“......我没刷牙。”
“那好吧。”
转身想要在为炸炸做点什么却被人抱住了，头压在肩膀上发丝痒痒的。
“以后出差都带我去吧。”
“你看，我一秒都离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