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sh 20
伦敦的雪下得很及时,上次丸来看须下了雪,这次又是。
不过丸没心情看雪,他忙得不知西东,看须也不过是例行公事。
明天须须要做手术,他得在场。
通电话交代了这两天的工作,丸才进病房就看见须须坐在窗台上,雪钻进来染白他的黑发,他挂在风里摇摇欲坠,孤独又冷清。
看来护士得换一批了,连个人都看不好。
抬手把他搬下来,丸关了窗调了暖气,迎着他淬毒的目光又给他把被子盖好。
“喜欢雪?”
知道须须不会回答,丸象征性地问了一下,随手翻了翻财经杂志。
“又要来做什么?”
“我答应了要照顾你。”
理所当然地回答,丸扫了眼他单薄的脊骨,想到他明天要做手术,翻页的手指一动,又抬起头来。
“会害怕么?”
认认真真问了问却没等到他回答,观察须须的神色却好像没有任何异动,羊脂玉的皮肤没一点血色,脆弱的像镀着薄冰的湖,只要一触,就会碎成一片一片。
太脆弱了,换成任何人都会心疼吧。
微微上前把床头快凋谢的花重新摆好,皱眉看着他白皙的后颈,丸把自己的围巾拆下来,一圈圈给他围上,还没系好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我会死吗?”他的语调比往常更低,千里冰封的眼终于露出了一丝裂痕。
“不会的。”柔声地安慰有些惶恐的小孩,丸继续给他把围巾缠好,安静看着他蒙着眼慢慢入睡。
出来的时候雪下得更大了,纷纷扬扬盖住了医院的尖顶,整个伦敦仿佛回到了维多利亚时期,雪铺满柏油马路,尽头有木质车轮的擦响,好像随时都会有白色的马车载着公主踏来。
手插进风衣口袋里,丸给啃打电话说了须须的事,路过花店的时候被门口戴着花环的小女孩拦了下来。
小小的女孩说着发音有遗漏的英语,看来是乡下人,不会说官腔的发音,但也可爱的很。
丸温柔地听她讲完,翻出口袋里的钱买了一束。
他好像记得,床头的花该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