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sh 22

22
生死由命，须须是相信这句话的。
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脑子里闹哄哄的，面前的人他也看不太清，他有点儿遗憾，大概是炸炸飞机晚了点，他都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若是他对自己笑一下，自己应该会更想努力活下去吧。
露出很多年前就反复练习的笑容，他想起被西城赶出去的母亲，过世的父亲，离家出走的哥哥，还有喜欢恶作剧的炸炸。
病痛缠身很多很多年，他也曾为母亲争取荣誉而取悦父亲，为了得到炸炸的笑容努力练习生活，可是后来都没有了，死亡总是如影随形，他不能说害怕，只是难过。
这世上没有人最爱他，即使是对他无可挑剔甚至从未苛责半句的父亲。
恍恍惚惚也顾不得自嘲，他觉得眼眶湿润，消毒水的味道灌满感官，没有回忆的冲洗，他很安静，听着摇床推拉的耸动声，从很远处传来的抽泣声，还有不知名东西的碎裂声。
他想一定有人在这一秒死亡，他不想下一秒是他，所以不肯闭上眼睛，即使对着的是医生不近人情的冰冷，还有丸近乎刺眼的柔软笑容。
他承认他需要笑容，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可现在他什么也想不到，洪荒宇宙，浩瀚星辰，他飘在里面浮浮沉沉，然后坠落，再坠落。
终于什么也看不清了。
一直送须须进去，丸坐在室外等着啃来电话，眼睛瞟向手术室不自觉垂了眼。
谈不上太伤心，也不是没感觉，倘若须须真的出不来，自己应该会收购西城，到时候华氏规模又扩大了一步。
可为什么，心里不是那么舒坦，或者说，还有点难受。
杂七杂八的感觉窝在心里滚成一团，又想到过会儿啃要带着炸炸来，丸还没想好怎么掩饰自己的情绪，没想好该说什么话，也许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明明自己最善于未雨绸缪，可现在他却什么也不想做。
算了，还是先等人出来吧，也好过他一个人这样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