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平生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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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苗的脑洞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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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下午热的人要化了似的，可郑天齐却只觉浑身冰凉，看着眼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皇后已经在养心殿门前跪了一个多时辰了，偏求的事儿叫捅的天下皆知，皇上只能忍着不见，叫皇后回去也不肯，只在这儿跪着。皇后刚刚生产，现下连月子也没出就在这儿跪着，着实叫人不忍。
“娘娘……”
终于似下定了决心似的，郑天齐弓着腰上前两步，瞧见皇后脸上豆大的汗珠不住地滑入衣领。
“您还是先回去吧，自个儿的身子要紧，您还有太子爷和四皇子呢。”
王氏侧脸看看他，略略摇头，郑天齐只得退回廊下沉默地站着。眼看着皇后脸色越来越难看，嘴唇也越来越白，仿佛下一秒便要晕过去般，郑天齐终于忍不住了，拂尘一甩，转身往殿内走去。
他抱着拂尘，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踏进御书房，皇帝正盯着折子出神，竟连有人进来也未察觉。郑天齐慢慢地靠近皇帝，在他身边儿开口，声音里带着关切。
“万岁爷，娘娘瞧着……怕是要晕过去了。”
郭德纲这才从神游中归来，面色似有不忍，默默想了许久，终是叹了口气。
“罢了，叫她进来罢。”
不怪他狠心，这事实在闹得太大，皇后母家出了如此败坏私德之事，他不处理，如何都说不过去。且这事明摆着是冲着皇后和太子来的，那告御状之人口口声声皇后母家太子亲舅，如若不罚，只怕堵不住悠悠之口啊。
素面朝天的皇后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眼看着就要晕倒。郭德纲心中不忍，刚想叫郑天齐赐座，可还未等他开口，皇后便直直的跪了下去。
“臣妾有罪，对家人约束不力，还请皇上饶过臣妾母家。”
从来端庄大方的皇后此刻粉黛未施，钗环不戴，直直地跪倒在君王脚下，请求她结发三十年的夫君放过她的家人，这是多么大的无奈。皇帝何尝不知呢，可他又能如何？王家的罪行此时已闹得人尽皆知，若不严加处理，只怕以后后患无穷。一边是发妻，另一边是朝政，郭德纲看着跪倒的王氏，很深沉地叹气。
这么多年了，卿卿，你如何就不明白朕的心思呢？
“饶过？饶过他王家，朕要如何面对天下黎民百姓？”
“皇后只知自己是王家女，如何不知自己是国母，是天下黎民百姓之母？如此败坏私德令人发指之事，要朕如何饶恕他？！”
王氏猛地抬头看他，眼里的绝望和难过，看的郭德纲心疼。她伸手揪住郭德纲的衣角，声音里全然没了之前的冷清淡然，满是哀求。
“德纲……算我求你，放过他们，哪怕是为了我呢？”
郭德纲深深地看着王氏，三十年夫妻走到今日，竟成了这般模样，实是可怜可叹。天知道他有多想应了她，可他不能，他是皇帝，他要为大梁考虑，要为江山稳固考虑，要为郭麒麟考虑啊。
狠下心闭了闭眼，郭德纲抬脚走回龙椅上坐下，敛起面上的难过，正色直言。
“朕已命军机处拟了旨，王国舅流放宁古塔，念其妻儿无辜，一家变为庶人，罚没家产以示公允。朕没要他的命，已是看在你和太子的面上从宽处置了，你若再求，朕定要叫他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