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章古风架空同人第七章：《怨憎会 疯心魔》(4)

安阳王王道玄带着皇帝在少数大内高手的保护下甩开了行动迟缓的皇帝车队，一路疾行。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
“看到了吗？予寰？”安阳王的表情除了不出所料，还有习以为常：“在那些酒囊饭袋还在盯着你的车驾打算应付你、糊弄你的时候，当你走在他们反应之前所能看到的、真实的大虞，就是这个样子。”
皇帝骑在马上，目光越过低矮的城墙和破财的城门楼，仿佛看到了大虞的每个角落都认识这样。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整个人都晃了晃：“王叔，寡人…朕…孤………我实在是不敢再想下去了。难道我泱泱大虞，就靠这种残垣断壁和颓废兵将吗？难道他们把守土之责都忘了吗？”
王道玄指了指那些守卒：“陛下不如亲自去问问，他们的答案或许不够高深，但一定切中实害。”
见皇帝有些踌躇，王道玄又问到：“陛下因何迟疑？总不会是怕了这几个兵油子吧？”
皇帝一咬牙下了马，对安阳王说：“朕当真是怕了，这一路所闻所见已经让寡人夙夜难寐，无颜以奉宗庙了。若是再听到些，只怕唯有一死以谢天下，方能抵消寡人造下的罪孽了………”
“只要陛下愿意，终究还是会有机会弥补一切的。”安阳王的话里似有玄机，可惜皇帝此时没有心情去辨析。
一行人虽未有表明身份，毕竟衣着气度不凡。眼看着众人走进门洞，戍卒里的伍长赶紧招呼着部下往一块挤了挤，在火堆旁让出了一块地方。大内侍卫们自行寻了些枯柴，又从戍卒那里挪了火过来，就安静的围在自己的火堆旁一言不发。只有皇帝起身，跟安阳王去到了戍卒们让来的位置。
若是早先，皇帝只怕看都不会看一眼火堆旁的空位置。不过此时倒是不甚在意，还颇有几分自来熟的从随行的干粮袋里拿出些白面馒头递给众人。
众人纷纷接过，但除了一个年轻的后生着急的用木棍插上在火上炙烤以外，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放在鼻子旁闻了闻又闻，最后揣进了怀里继续在火上热着本来的麸糠饼子。
倒是伍长多了几分心思，解释道：“如今年景不好，家里老幼都忘了白面是什么味道了。俺们糙汉子少吃两口没啥，总要拿回去让家里人尝尝鲜。”
一旁一个戍卒接口道：“什么叫忘了白面的味道？俺家狗栓今年都八岁了，就他娘的没尝过白面的味儿。”
伍长伸腿踹了他一脚：“说你奶奶的球甚，莫要在贵人当前丢了俺的脸面。”
其他几个戍卒也纷纷说起来，这个是留给自己没了牙的老爹，那个是留给终日操劳的婆娘，最后还有留给窄巷子里半掩门的相好的。
见众人都嘲弄自己，那个人有些急恼了：“咋的？俺这辈子就穷光棍一条，娶不起媳妇儿还找不得相好的娘们？总好过他虎犊子满门绝………”
最后一个“户”没说出口，他赶紧住嘴。狠狠的给自己扇了几巴掌，打的满嘴是血脸颊高高肿起才收手：“俺说的不是人话，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弟兄，虎犊子你要过不去，剁俺两刀也行。”
那唯一一个把馒头放在火上烤热的后生也不搭话，就是恶狠狠的从木棍上揪下烤的滚烫的馒头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边塞边就哭了起来，为了给老娘治病就敢一个人上山猎狗熊的汉子哭的整个人都在抽搐。那哭声被馒头噎在喉咙里，就像受了伤的老虎。让人听了说不出的难受，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