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幸福的方法]P5_加害者(7)
“我们做过什么?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只有梯度算子和谐振子欺负了小绪,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所以会受到报应的是梯度算子和谐振子,不会是我们。”
“确实,案发那天,谐振子只说过自己在实验室,但是没人知道他究竟干了什么。”
“谐振子对有机化学这么熟悉,说不定对下读什么的很有一套呢。”
“这么说来,小绪或许是无辜的呢。”
……
上课了正好在这时响起。谐振子发现自己一个人说不过一群人,对我丢下一句“走着瞧”便回自己的位子了。他所没有意识到的是,自己已成了全班同学推卸罪恶的弃子,以及,下一个可以被冠以“犯人”之名取乐的对象。
我在省立医院的急救病床上醒来。
意识还模模糊糊,隐约能感觉到洗胃导致的恶心和喉咙酸痛,全身没一点力气,甚至连眼皮都睁不开。我不记得来医院之前具体发生什么了,也许真的和百科里说的“口渴、喉咙有烧灼感、发热、呕吐、腹泻、腹疼、肾衰竭、呼吸衰竭……”这一连串的症状一样吧。
总之,我醒过来了,这盘赌局我赢了。我因秋水仙素中读的诊断结果出来后,谐振子的“犯行”就落实了:不光读死陀螺、嫁祸并欺凌小绪,还继续读沙我灭口。毕竟只有那段时间准备化学实验竞赛的谐振子能弄到秋水仙素,并对它如此熟悉。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才能睁开眼,看见视线中不停旋转的青灰色天花板、来来回回伸缩拉长的输液管、扭曲的金属床架,以及自己贴满纱布的手。啊,医生人真好,不光救下我这条命,甚至我之前受过的外伤也顺带处理了。
床头是一捧散发着扑鼻气味的石楠花,花上挂着赠与人写的祝福卡,署名是正义老师和班长,看来他们已经来看望过我了。当然,除了他们以外也不会有人来看望我的。
窗开着,风徐徐地吹进来,好舒服。窗帘被风撩起来又垂下去,窗框的影子在那上面跳舞,我想起了和小绪一起在教室里隔着窗帘换衣服的那些日子,只是那时我在窗帘内,她在教室里。她落在窗帘上的影子很漂亮。
好想现在就见到小绪,好想告诉她我已经成功了,好想带她去找寻“幸福”。好想,好想,想到一秒都不能再耽搁了。
可是头好痛,我全身没有一点力气,连坐起来都无法做到。
困意再度席卷而来。
不能!不能再睡过去了!我不能睡着!我要去见小绪!
我要去见小绪……
小绪……
我还是被睡意击倒了。我做了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废弃工地的仓库,是那个夜晚——被梯度算子发现后我沙了梯度算子并把她分尺埋在工地各处的那个夜晚。
我看到梯度算子面目全非的碎块横在我面前,我的手上沾满皿液——红色的新鲜的、黑色的氧化的。我将碎块一个个捡起来装进黑色的大塑料袋里,袋子很大,我装了三袋多——如果没有梯度算子的衣服、鞋和书包,三袋刚刚好。
我听到身后的哭泣声,是小绪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