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笙歌未成章【主线方方，副线棋昱，梅溪湖架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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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方书剑相处下来，叶瀚飞大致也摸出了一些规律。譬如，方书剑肯定不抗拒男生，也不抗拒他。但他有时也并不完全想做被照顾的那个，因此，叶瀚飞也得找一些能“仰望”方书剑的时刻。
叶瀚飞之前谈的男友都是同龄人，方书剑是年龄差距最大的。事实上他不是没跟一些还在校园里的人见过面，但叶瀚飞从不愿玩弄他人感情。像他跟一个男生说过的，以叶瀚飞的外貌条件，不算特别诱人，但起码高大俊朗。若是特意选好一个见面的地方，靠着一时的意乱情迷，足以哄骗不知多少未经世事的少年。鲜衣怒马，华灯初放，餐厅经理低身细问，叶先生，今晚的菜还满意么。这些根本不需要叶瀚飞多做安排，他想制造一个幻境，并不费事，否则澳门政府也不会请他去给别人作推介会了。但叶瀚飞不想打着谈恋爱的旗号，只为了得到一个人的肉体。他总是很老实地告诉对方，我不是不喜欢你，而是我不可能一上来就奔着恋爱的目的去。我只能说，我喜欢你，想跟你做些什么，但事情怎么发展要看情况。
他知道，这样听起来似乎像是不愿负责的借口。但他心里明白，这都是他的真实想法。虽然中国人离开盲婚哑嫁很多年了，但许多人依然不懂得如何处理亲密关系。遇到一个人，就算不奔着结婚去，也打算一直长久发展。叶瀚飞当然不拒绝长久发展，他也希望自己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但他更相信，也更喜欢慢慢经营的感觉。而且一旦缘分到了，那就到了。如果缘分尽了，那就好聚好散。
他的朋友开玩笑说，你的恋爱也太佛系了。
“il n’y a de vrai au monde que de déraisonner d’amour”，叶瀚飞也总是引用法国诗人阿尔弗雷德·缪塞的这句诗回应。
—— “毫无理由的爱情是唯一的真理。”
不过即便叶瀚飞平时说得头头是道，身边不少朋友无论性别性倾向，都爱找他咨询问题（而他往往喜欢劝分）。等到真轮到自己，却总难免在爱情中患得患失。
只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自问与方书剑的状态还不错。
因工作繁忙，叶瀚飞始终没看成方书剑的音乐剧。但他陪方书剑去了上海周边一个音乐节，并让方书剑请他吃了一顿饭作答谢。方书剑也知道他的口味，上海不是没有对叶瀚飞胃口的餐厅，但要么环境不合适，要么消费不允许。所以当叶瀚飞提出音乐节后跟方书剑吃一次饭时，方书剑自然满口答应。
叶瀚飞幻想过好几次，自己第一次跟方书剑吃饭的场景是什么。但他从未想过会在一个类似农家乐的原生态餐厅里，然而无论从环境、出品、氛围，还是面前的人而言，都无可挑剔。
果然，上天有它最好的安排。
入夏以来，叶瀚飞和方书剑的日程愈发忙碌。方书剑本来为了参加节目休学一学期，后来又因参演音乐剧申请为一年。夏季之后，他要返回校园了，但工作却不能放下。叶瀚飞近期要出国一趟，到印度果阿、莫桑比克和葡萄牙去跟进葡语国家文化交流的事。不过最让他担心的，是自己工作前景的不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