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场（第十番）

【十七】
四月初，战事接二连三，北伐再起，围剿行动，朱毛井冈山会师。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孟鹤堂当年在军校，各派思潮涌动，后来合作被单方面撕毁。党派之争腥风血雨，但眼下最要紧的，是外敌当前，谁能救中国，于危难之际，救民于水火。内部的腐败孟鹤堂也是有所耳闻的，相比之下，近几年倒是共产党更得人心。
“幸好，我们现在做的事是为了民族大义，要不然，该怎么取舍呢？”心中所想轻念出声。
“先生忧思什么呢？”九良刚从天津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孟鹤堂眉头紧锁。
“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孟鹤堂回过神，放下手炉迎了上去。
“给你个惊喜。”九良笑着抱住孟鹤堂。
本来是要一起去的，结果临出发前两天孟鹤堂染了风寒，情急之下，只能九良独自前往。
“我一忙完就赶回来了，刚好于先生的包裹也到了。看着上面让你亲启，是什么好东西？”九良拿出东西，趁着换衣服的功夫凑过去瞧。
“没什么，一些小玩意。让我解闷的。”孟鹤堂拿着东西进了里屋。
天气逐渐暖和，张少帅邀请二人过去小住。
二人欣然前往，张少帅也是盛情款待。
“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真好。”九良伸了个懒腰，挤到孟鹤堂身边坐下。“绣什么呢？”
孟鹤堂别过身，刚巧看见张少帅往来走。
“哟，你这倒是有闲情逸致。”张少帅打趣道。
“闲来无事，和你府上的绣娘学的，打发时间罢了。”孟鹤堂笑着收拾针线。
“近日战事吃紧，是我把你们邀过来的，真是怠慢了。”张少帅眼含歉意。
“国家大事要紧，而且九良这边也有买卖需要操持。是我自己不顶用。”孟鹤堂眼望着九良，深情满满。
正寒暄的功夫，有紧急军务，张少帅匆匆离开。
二人一对视，已了然。
两个时辰后，消息传了回来。
张将军所部在皇姑屯遇袭，伤忙惨重。至于张将军，生死未卜。
“先生，你说现下怎么办？”
鉴于张府现在情势紧张。周九良拉着孟鹤堂在街上乱逛。
孟鹤堂沉思了片刻，“如果今日少帅未回府，必定是出事了。”
“如果我是少帅，现下日军野心勃勃，秘不发丧是上策，虽不是长久之计，但可以暂定军心。”
“没错，我们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
一年多的接触，孟鹤堂也大致了解了张少帅的心思，当机立断，九良点点头表示认可。
大约半月，张少帅才回府。
“少帅憔悴了”孟鹤堂尽可能不刻意地出现在张少帅面前。
“军务繁重，你近日可还好？”
“府上照顾的很周到，倒是鹤堂让您挂心了”孟鹤堂添了茶。
“近日我确是冗务缠身，如果待得闷了，我派人送你会北平。”
“少帅心系家国，已是千斤重担，就不要再为鹤堂一介布衣劳心费神”
“眼下日军行动频繁，野心昭然若揭。这表面的平静下是惊涛骇浪啊。”张少帅不耐地揉着睛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