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场(第七番)
1926年7月,上海滩的十里洋场上火了一位角儿。这位角,嗓子好、身段好、长相好,背景硬——商、政、军都卖他的面子,见了要叫一声“孟老板”。当然,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少不了一个更成功的男人。
“恭喜恭喜,周先生。这慕良堂真是雅致啊。”
“哪里,哪里。您捧”
自从虹口大戏院,一唱成名后。周九良觉得该有个固定园子,省的来回奔波。几经周折,买下了一处园子,和孟鹤堂落了脚。
经过一年多的修养,孟鹤堂恢复的不错。九良有了蒋公的背后支持,自然也是顺风顺水。生意越做越大。
一举手一投足,一透袖一亮相。博得满堂彩。
周九良在台下看的都痴了,移不开眼。这些年过去了,这个人真真是住进了他周九良的心坎。
金银首饰、衣冠华服、钞票金条毫不吝惜地往台上扔,孟鹤堂衣袖遮面,眼里是盈盈笑意。
一场唱下来,孟鹤堂已有些无力,扶着椅子喝茶。
“快坐下”周九良忙扶着孟鹤堂坐下。
“不行,有规矩的,穿着行头不能坐。你先帮我退了行头”孟鹤堂推拒着,实在拗不过周九良。
“当年还是伤了元气的,你看你累的。改明儿我去邀几个戏班。现在名头有了,先生就别这么操劳了”周九良看不得他孟哥受一点苦,满心满眼地心疼。
“该唱还得唱,虽然不知道蒋公、于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既然是他们的嘱托,我就不能让他们失望”
九良面露不悦,还是小心翼翼地扶着孟鹤堂坐下。
“当然,也不能让我的大金主白捧我啊”孟鹤堂存心戏弄九良,轻佻的勾了一下九良的下巴。
九良反应极快,一把抓住还未收回的手,把人拉进怀里,还了回去。这一次,却没有放开手。
孟鹤堂倚在九良的怀里,糯声说道:“小崽子还是这么记仇!”说罢,点了点九良的鼻尖。笑得宠溺。“我昨儿做了一个梦”
“梦见什么了?”九良望着那双盛着星空的眸子。
“梦见你是周航,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到征战沙场的英雄,临危受命扶立皇长子,被奸人迫害,惨死狱中。一幕幕清晰的就好像真实发生过。”那眸子里的泪顺着眼角滑落,九良看的心疼,轻轻用唇拭去眼角的泪。
“梦而已,你别哭了。我的好先生,你看我这不是好着呢吗”说着,把孟鹤堂搂的更紧了些。
“梦里,我是啁啾”孟鹤堂说的极委屈。
九良轻笑出声“原来你是想啁啾了,等着卧房修好了,我就把啁啾接过来。”
本想着让于先生和郭大爷一起住过来,但几个人一合计,还是留条退路的好。
“不是这样的”孟鹤堂停顿了一下说:“你说,上辈子我们是不是有事?”
“有”九良笑得特别开心“上辈子,咱两姻缘有份。”
“姻缘有份?”孟鹤堂心想这个小机灵鬼又在说什么俏皮话。
九良笑着打哈哈“等以后慢慢告诉你,今儿不是约了于先生郭大爷在家吃饭嘛,时间差不多了,吃完了我再带你看样好东西!”